深秋的阳光透过体育馆的天窗，在地板上投下菱形的光斑。沈念途跃起投篮的瞬间，衣角被风掀起，露出腰线清晰的轮廓。篮球空心入网的脆响刚落，江宇的喝彩声就跟着响起：“漂亮！”
他抛过来一瓶冰镇汽水，指尖擦过沈念途的掌心，带着点微凉的触感。“歇会儿？”江宇在场边的长椅坐下，顺手递过毛巾，“看你额角都冒汗了。”
沈念途接过毛巾擦着脸，汽水的气泡在舌尖炸开，甜丝丝的凉意顺着喉咙往下淌。“你今天投得也准，”他看着江宇，眼里带着点真诚的佩服，“刚才那个三分，差点以为要出界。”
江宇笑了笑，没说话，只是把沈念途散落在额前的碎发往后拨了拨。这个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沈念途愣了愣，也没觉得不妥，低头继续喝汽水。
他们没注意到，体育馆入口处，几个女生正举着手机偷拍，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敲击，群聊里的消息刷得飞快——
「啊啊啊江宇又摸沈念途的头发了！这谁顶得住啊！」
「他俩站在一起就像漫画里走出来的！光线都在偏心！」
「我赌五包辣条，江宇绝对对沈念途有意思，不然谁会天天绕远路买城南那家奶茶啊？」
这个名为「宇念不分离」的群，是两周前悄然建起的。起初只有几个喜欢磕cp的女生，后来随着江宇和沈念途同框的次数越来越多，群成员像滚雪球似的涨到了两百多人。
有人整理了两人的「糖点合集」：江宇会记得沈念途不吃香菜，每次买麻辣烫都特意叮嘱老板；沈念途解不出物理题时，江宇会用笔敲他的额头，语气宠溺得不像「年级第一」；甚至有次下雨，两人共撑一把伞走在放学路上，江宇的半边肩膀都被淋湿了，却把伞大部分倾向沈念途那边。
「今天看到江宇给沈念途送早餐了！是沈念途喜欢的那家三明治！」
「我上周在书店看到他们一起挑竞赛书，江宇还帮沈念途拿了最高层的那本！」
「体育课自由活动，江宇打羽毛球时眼睛就没离开过沈念途那边！」
群里的讨论热火朝天，当事人却浑然不觉。
沈念途只觉得，江宇是他遇到过最合拍的朋友。他们能一起在实验室待一下午，为了某个公式的推导争得面红耳赤；也能在打完球后，坐在路边摊啃着烤串，聊到月亮爬上树梢。江宇懂他那些关于天体运行的冷知识，也包容他偶尔的固执，这种默契，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江宇则把所有的心思藏得滴水不漏。他会提前半小时去买沈念途喜欢的奶茶，只为了让他拿到时还是温热的；会故意在沈念途擅长的领域「示弱」，看他眼睛发亮地讲解时，心里像被温水浸过似的柔软；甚至连打球时的配合，都悄悄调整到最适合沈念途的节奏。
周五下午的班会课，班主任让大家自由组队做课题报告。沈念途刚起身，江宇就已经走到他桌前：“一起？”
“好啊。”沈念途笑着点头，完全没注意到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他们。
两人并肩往图书馆走，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手臂偶尔碰到一起，又若无其事地分开。路过公告栏时，沈念途停下脚步，指着上面的篮球赛海报：“下周的比赛，我们报个双人组？”
“你想报就报。”江宇的目光落在他被风吹起的发梢上，“我配合你。”
“真的？”沈念途眼睛亮了亮，“我还以为你更想单打独斗。”
“和你组队更有意思。”江宇的语气很自然，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沈念途没听出话里的深意，只顾着兴奋地讨论战术，没注意到江宇看着他的眼神，温柔得像融化的蜂蜜。
不远处的树荫下，「宇念不分离」群的几个核心成员举着手机，录下了这一幕。群里瞬间炸开了锅——
「啊啊啊‘和你组队更有意思’！这是什么神仙发言！」
「我截到江宇看沈念途的眼神了！姐妹们快保存！」
「下周篮球赛我要去前排！谁也别跟我抢！」
沈念途和江宇走进图书馆时，管理员阿姨笑着打趣：“又一起来啊？你们俩最近形影不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连体婴呢。”
沈念途的脸颊有点发烫，刚想解释，江宇已经先一步开口：“我们合作做课题，阿姨有推荐的参考书吗？”
他不动声色地把话题引开，目光扫过沈念途泛红的耳根，嘴角悄悄扬起。
书架间的通道很窄，两人并排走时，肩膀时不时会碰到一起。沈念途弯腰找书时，江宇会下意识地替他挡开突出的书架边角；江宇踮脚够高处的书时，沈念途会及时递过旁边的梯子。
这些自然而然的默契，落在偷偷跟过来的女生眼里，又成了新的「糖点」。
「我就说他们绝对有事！递梯子都这么同步！」
「刚才江宇挡书架的动作好苏！是下意识的保护欲吧！」
「谁再说他们只是朋友我跟谁急！」
夕阳透过高大的窗户，在两人身上镀上一层金边。沈念途找到本合适的参考书，转身时撞进江宇的怀里，鼻尖碰到他的锁骨，带着淡淡的薄荷香。
“抱歉。”沈念途连忙后退，脸颊涨得通红。
“没事。”江宇的声音有点哑，他扶了沈念途一把，指尖触到他的腰侧，像有电流窜过，“找到书了？”
“嗯。”沈念途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江宇看着他泛红的耳根，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等篮球赛结束，等课题报告完成，等一个更合适的时机，他想把藏了很久的心意，说给眼前这个干净得像阳光的少年听。
图书馆外的风掀起落叶，带着深秋的凉意，却吹不散空气中悄悄蔓延的甜。群里的消息还在不断刷新，而书香气弥漫的书架间，两个少年正低头讨论着课题，浑然不知自己早已成了校园里最动人的风景。
有些感情，不需要刻意昭告，光是并肩站在一起，就足够让人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