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盛把车停在体育馆外的停车场时,小乐已经在后排座上兴奋地跺着脚了。她穿着印着偶像名字的荧光t恤,手里攥着应援棒,辫子里还别着亮晶晶的星星发卡,整个人像棵被阳光泡透的向日葵。
“爸爸,你看我这个发卡!同学说和偶像舞台上戴的那个一模一样!”小乐扒着前排座椅靠背,把辫子凑到花盛眼前。
花盛回头帮她把歪了的发卡扶正,指尖触到她细软的头发:“好看,跟小乐一样亮。”
“那我们快点!”小乐催促着,小脸红扑扑的,“听说今天会唱那首《星光路》,我练了好久应援口号呢!”
花盛笑着摇摇头,解开安全带:“别急,还有半小时才开场。”他拎起后座的应援包——里面塞满了小乐提前准备的荧光棒、手幅,甚至还有一叠打印好的歌词纸,“走吧,我的小追星族。”
体育馆里早已人声鼎沸。粉丝们举着各色灯牌,汇成一片流动的光海。小乐一进去就被这阵仗点燃了,拉着花盛的手往舞台方向挤,嘴里跟着周围的人一起喊着偶像的名字,声音稚嫩却格外用力。
花盛被她拽得踉跄了几步,却舍不得松开手。他看着女儿仰着头,眼睛里映着舞台的光,比任何时候都亮。那是一种纯粹的、毫无保留的热爱,像小时候她攥着蜡笔在墙上涂鸦时的专注,又多了几分少年人的热烈。
“爸爸,你看!是他!”舞台灯光骤亮时,小乐尖叫着跳起来,手里的应援棒挥得飞快。花盛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舞台中央的歌手穿着耀眼的服装,正对着台下鞠躬。他对这些年轻偶像并不熟悉,但看到女儿脸上那种近乎发光的笑容,忽然就懂了——这大概就是偶像存在的意义,能让平凡的日子里多些闪闪发光的期待。
整场演唱会,小乐几乎没坐下过。跟着节奏蹦跳,扯着嗓子唱歌,嗓子喊哑了就喝口水继续,手幅被汗水浸得有些皱了,却依旧高高举着。花盛就坐在旁边,帮她拿着外套和水,偶尔在她蹦得太猛时扶一把,在她转身跟他分享“偶像刚才看了这边”的雀跃时,笑着点头附和。
中场休息时,小乐靠在椅背上喘气,脸颊通红。“爸爸,你不觉得他唱得超好听吗?”
“嗯,很有活力。”花盛递给她一瓶温水,“慢点喝,别呛着。”
“他以前好难的,”小乐吸着水,忽然认真起来,“小时候家里穷,还被公司解约过,但是他一直没放弃,才走到今天的。”她从包里掏出本杂志,指着里面的采访给花盛看,“你看,他说‘只要往前走,星光总会落在身上’,我觉得好厉害!”
花盛看着女儿眼里的光,忽然想起自己年轻时的样子。那时候他也有过迷茫,不知道未来在哪里,是妻子总说“别怕,我陪着你”,才慢慢稳住了脚步。原来,无论是哪一代人,总需要些什么来支撑自己往前走,可能是一个人,一首歌,或者一句简单的话。
演唱会结束时,小乐抱着花盛的胳膊,脚步都有些飘,嘴里还哼着刚才的歌。“爸爸,下次他开演唱会,我们还来好不好?”
“好啊。”花盛揉了揉她的头发,“只要小乐还喜欢,爸爸就陪你。”
走出体育馆,夜风带着凉意吹过来,小乐打了个哆嗦,花盛连忙把外套披在她身上。她裹紧外套,忽然抬头问:“爸爸,你年轻的时候,有没有特别喜欢的人啊?”
花盛愣了一下,想起年轻时追着他跑的样子,嘴角忍不住上扬:“有啊,比你的偶像还厉害呢。”
“真的?”小乐眼睛一亮,“那下次你讲给我听好不好?”
“好。”
花盛oS:那个人就是你爹爹呀!
路灯把父女俩的影子拉得很长,小乐还在兴奋地讲着刚才舞台上的细节,花盛耐心地听着,偶尔应一声。他忽然觉得,所谓陪伴,大概就是这样——你眼里的星光,我帮你记着;你追着光跑的时候,我就在你身后,为你挡挡风雨,递口水,听你叽叽喳喳地分享所有的开心。
就像此刻,女儿的声音混着晚风飘进耳朵,比任何歌声都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