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途窝在沙发里，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凸起的小腹。三个月显怀后，这肚子就跟吹气球似的鼓了起来，连带着他整个人都懒了，走两步就喘，坐下就不想动。
“慢点起。”沈文琅端着温水过来，话音刚落就已经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的胳膊。高途笑他小题大做，却还是顺着他的力道站起，鼻尖突然一酸——昨天夜里他又吐得昏天暗地，沈文琅守在旁边递水擦嘴，眼睛红得像兔子，天亮时眼底的青黑比他这个孕妇还重。
餐桌上摆着清粥和蒸蛋，是沈文琅查了无数食谱定下的。他舀起一勺粥，吹了又吹才递到高途嘴边：“今天试试加了山药的，据说能养胃。”高途张嘴咽下，温热的粥滑进胃里，确实比昨天舒服些。可看着沈文琅紧绷的侧脸，他心里不是滋味。
“我自己来吧。”高途伸手去拿勺子，却被沈文琅轻轻按住手。“别动，你乖乖吃就好。”沈文琅的声音放得极柔，指尖摩挲着他手背，“上次你自己盛粥烫到指尖，我再也不敢让你动手了。”高途愣了愣，那不过是个小插曲，他自己都忘了，沈文琅却记了这么久。
下午阳光正好，沈文琅扶着高途在阳台散步。高途走得慢，沈文琅就陪着他一步一步挪，另一只手始终护在他腰侧，像是在守护什么稀世珍宝。“你以前不是总嫌我走路快吗？”高途打趣道。沈文琅低头看他，眼神软得一塌糊涂：“现在不一样，你肚子里有我们的宝宝，得慢慢来。”
话刚说完，高途突然捂住嘴，脸色瞬间发白。沈文琅心头一紧，立刻扶着他坐回藤椅，转身去拿垃圾桶。高途干呕了几声，却什么也吐不出来，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沈文琅蹲在他面前，用袖口轻轻擦去他的汗，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难受就靠在我身上，别硬撑。”
高途靠进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雪松味，心里的烦躁渐渐平息。“沈文琅，”他闷声说，“我是不是特别麻烦？”沈文琅收紧手臂，下巴抵着他的发顶：“傻瓜，你和宝宝是我最宝贝的人，怎么会麻烦。”他低头吻了吻高途的额头，“要是能替你受这份苦，我早就去了。”
夜里，高途翻来覆去睡不着，肚子里的小家伙像是在练拳，踢得他阵阵发疼。沈文琅立刻醒了，伸手轻轻抚摸他的肚子，声音放得像羽毛一样轻：“宝宝乖，别欺负爸爸。”神奇的是，那小家伙居然真的安静了些。
沈文琅起身去热牛奶，回来时手里还拿着一个暖水袋。他把暖水袋敷在高途腰上，又喂他喝了牛奶，才重新躺回床上，让高途枕在自己胳膊上。“睡吧，我陪着你。”他轻声呢喃，手指不断摩挲着高途的肚子，像是在和里面的宝宝交流。
高途闭上眼睛，感受着身边人的体温和均匀的呼吸，心里满是踏实。他知道，从自己查出怀孕那天起，沈文琅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他会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该吃什么，会提前备好孕吐时用的柠檬片，会在他半夜醒来时第一时间递上温水。
“沈文琅，”高途睁开眼，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睡颜，小声说，“谢谢你。”沈文琅似乎没醒，却下意识地把他抱得更紧。高途笑了笑，重新闭上眼睛。他知道，未来的日子或许还有很多挑战，但只要有沈文琅在身边，他就什么都不怕。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也落在高途凸起的小腹上。掌心的重量，是爱，是责任，更是他们余生最温暖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