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站在擂台边，手放在剑柄上。
戒指突然震动起来，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他没有动，也没有抬头看山门的方向。药园那边的结界快撑不住了，那种熟悉的压力越来越近，有人正在靠近林家的地盘。但他不能走。现在退下，就是认输，等于把把柄交给玄天宗。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杂念。
第二场比试已经开始。裁判刚喊出对手的名字，还没来得及后退，一道青光就从玄天宗飞出来，落在擂台上。是个年轻弟子，穿着黑底金纹的长袍，手里拿着一对短戟。
“天剑门李浩！”那人声音很大，“你要是聪明，现在就认输。”
林小满看了他一眼。
这人他没见过，但对方体内的灵气流动有点怪，带着血影门的气息。不是天生这样，是改过功法留下的痕迹。
他没理对方的话，转头对裁判说：“这场，我来。”
全场一下子安静了。
有人小声说话：“他又上？刚打完两场，都不休息？”
“你们没看懂吗？第一场靠阵法赢的，第二场很快结束，其实没怎么用力。”
“可这是第三场了……玄天宗明显想用很多人轮着打，耗死他。”
林小满走上新的擂台。
这个台子和之前的不一样。地上刻着九个星位，像是九颗星星嵌在石头里。四周有六根柱子，发出暗紫色的光。台角写着五个字——“九曜演武阵”。
他停下脚步。
仙府里的噬魂藤忽然轻轻抖了一下。
不对劲。
他不动声色地走到中间站定，眼角扫过三个地方：左前、右后、中下方。那几处的灵气流动和其他地方不同，像是被人偷偷改过。
裂空古剑在他袖子里微微发烫。
不是警告，是感应到了什么。
对面那个玄天宗弟子冷笑一声，眼里全是瞧不起。他双手举起双戟，大声说：“林小满，听说你挺能打？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宗门弟子！”话没说完，他就冲上来，双戟划出两道亮光，直取林小满的喉咙和胸口。
林小满没动。
就在对方跳起来的瞬间，他脚下的星位闪出一丝紫光。
来了。
他身子一偏，左手用剑鞘往地上一敲，正好砸在那道紫光边上。
轰！
一股气流从地下炸开，像雷火爆发。气浪掀起了他的衣服，肩膀被震了一下，像是撞到了东西。
但他早有准备。刚才那一敲不是乱来的，是用剑鞘引了一丝力量探路。那一瞬间，他看清楚了——这阵法被人动了手脚。三处节点连成一条线，只要他在战斗中踩错位置，就会触发反向灵气，那股力量会冲进经脉，毁掉修炼根基。这哪是比试？根本是要废了他的修为。
林小满稳住身体，抬手擦了下嘴角。没有出血，但肋骨有点麻，像被针扎了几下。
他笑了。
“贵宗这‘九曜阵’，真是厉害。”他声音不大，但全场都能听见，“不仅能拿普通擂台当杀阵，还能让人看不出问题。”
那人一愣：“你说什么？”
林小满不答，转头看向裁判席：“请几位其他门派的前辈过来一下。这台子有问题。”
裁判皱眉，犹豫了一会儿，挥手叫来三位别的宗门长老。
林小满走到左边星位前，抽出裂空古剑，在地上轻轻一划。剑尖没用力，却在石面上留下一道痕迹。
“这里本来是聚灵点，现在变成了泄灵口。”他指着地面，“再看那边——”他走到右后方，“导灵柱里面的符纹被人换了，用的是血影门的手法。”
一位长老蹲下查看，脸色变了。
“确实……灵流方向反了。”
另一人也查完了，低声说：“不止一处。这三个点连起来，就是一个会爆炸的阵眼。修士一旦用力太猛，就会内爆。”
全场哗然。
“玄天宗搞这种手段？”
“太不要脸了！还是当着这么多门派的面！”
“他们当我们看不见？”
玄天宗那边没人说话。
那个弟子脸色发白，回头看自己宗门的人，张了张嘴，没人帮他。
林小满收剑入鞘，抱拳对裁判说：“既然擂台有问题，不如换个台子吧？不然接下来的比赛，谁还相信公平？”
裁判沉默一会儿，点头：“封禁此阵，启用通用擂台。”
两名执事弟子上前，给“九曜演武阵”的主柱贴上封条。其中一人伸手去拆铭牌时，突然“哎哟”一声缩回手。
“怎么了？”
“这牌子……烫手！”
林小满眼神一紧。
他快步走过去，一把抓住那块铭牌。
果然。
很烫，而且里面有一道淡淡的神识印记。不是玄天宗的手法，倒像是拼凑出来的——阴冷、扭曲，带着腐烂的感觉。
血影门的东西，被塞进了玄天宗的法器里。
有人在背后动手，还不止一个势力在合作。
他把铭牌递给裁判：“麻烦保管好。这上面的东西，可能查出是谁干的。”
裁判接过，脸色沉重。
这时，新擂台已经搭好。
还是方形石台，四周围着防护光幕，简单干净。
林小满站上去，目光扫过玄天宗的位置。
刚才那个操控阵法的人还在。他没露面，但林小满能感觉到——有一道视线一直盯着自己，冰冷无情，像是在看一场实验。
他不怕这种人。
这种人喜欢躲在后面算计，把别人当棋子。但他们忘了，有的棋子会咬人。
“第三场比试，开始！”裁判终于开口。
玄天宗那边走出一个人。
白衣长袍，腰间挂着一枚玉牌。年纪三十左右，脸上没什么表情。
林小满眯起眼。
这人他没见过，但那枚玉牌——和药园外正在逼近的那一块，气息一样。
他站在擂台上没动，等对方走近。
那人踏上台子，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你很警觉。”
林小满笑了笑：“你也挺沉得住气。前面两场输了，你也不急。”
“输了？”那人轻笑，“谁说那是失败？”
林小满眼神一冷。
这话不对劲。
不是威胁，也不是挑衅，而是像在说一件早就安排好的事。
他忽然想起什么——
药园里的噬魂藤，最后一次震动，是在赵坤被打倒的时候。
那时结界还没破，但藤蔓却主动缠了上去，像是发现了入侵者。
可如果……如果早就完成了呢？
他盯着那人腰间的玉牌，慢慢开口：“你不是来打架的。”
那人嘴角微扬：“我是来送信的。”
“什么信？”
戒指疯狂震动，几乎要把他的手指震断，烫得像要烧起来。那人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慢悠悠地说：“你家药园里，那株刚长出来的花。现在已经不在了。而且……背后的人，比你想的强大得多。”
林小满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震惊和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