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杆熟悉的、绣着金色麒麟的蜀王大纛,以及后方那支沉默如山、杀气内敛的五千铁骑,出现在长安城巍峨的明德门外时,整个帝都仿佛都为之寂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远比沿途任何州县都要热烈的欢呼!
朱雀大街两侧,早已被闻讯而来的百姓挤得水泄不通。维持秩序的京兆府衙役和金吾卫士兵不得不手拉着手,组成人墙,才能勉强挡住汹涌的人潮。
“蜀王!是蜀王殿下回来了!”
“北伐的英雄!”
“快看那些骑兵,天兵天将也不过如此吧!”
欢呼声、呐喊声、赞叹声,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整条天街。许多大胆的少女,更是将手中的鲜花、香囊奋力抛向马上的李恪。
李恪端坐于踏炎乌骓之上,面色平静,目光扫过这熟悉的、却仿佛隔世的长安街景,扫过那些狂热的面孔。与离开时相比,他少了几分少年的锐气,多了几分上位者的沉稳与杀伐决断的威严。阳光照射在他明亮的铠甲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宛如神人下凡。
他身后的五千游奕军骑兵,军容整肃,目不斜视,只有战马偶尔喷出的响鼻和铠甲轻微的碰撞声,与周围山呼海啸般的喧闹形成鲜明对比,更显其森严纪律与强大气场。
这一幕,深深震撼了所有目睹之人。无论是普通百姓,还是隐藏在人群中的各方探子,亦或是站在高处楼阁上观望的权贵,心中都升起同一个念头:此子,已非池中之物!
队伍并未在街上过多停留,而是径直前往皇城。按照规矩,凯旋大将需先至太极宫觐见皇帝,献俘告捷(虽然颉利早已押送回京),述职听封。
皇城,承天门外。
以房玄龄、长孙无忌为首的文武百官,早已按品阶肃立等候。当看到李恪在那支悍勇铁骑的簇拥下驰来时,众人神色各异。
房玄龄、李靖等功勋老臣,面露欣慰与赞赏;而长孙无忌及其党羽,脸上虽然也带着公式化的笑容,但眼神深处却是一片冰冷与忌惮。尤其是看到李恪身后那支明显远超寻常禁军精锐的骑兵时,那份忌惮更是浓重了几分。
“臣,李恪,奉旨北征,今荡平突厥,凯旋归朝,觐见陛下!”李恪翻身下马,声音清越,穿透了承天门前的广场。
“蜀王殿下辛苦了,陛下已在两仪殿等候,请随老臣来。”房玄龄上前一步,微笑着引路。
李恪将马缰交给亲卫,又对阿史那云、苏瑾等人微微颔首,示意她们在外等候,自己则整理了一下甲胄,跟随房玄龄,迈步踏入了那象征着大唐最高权力中心的承天门。
每一步踏在光洁如镜的御道上,都发出沉稳的声响。宫墙巍峨,殿宇深沉,这里的气息与北疆的辽阔苍茫截然不同,充满了无形的规则、束缚与杀机。
他知道,踏入这道门,面对的不再是战场上的明刀明枪,而是更加凶险诡谲的朝堂博弈。父皇、太子、长孙无忌、还有无数观望的势力,都在等着他。
但他无所畏惧。北疆的根基,麾下的雄兵,系统的辅助,以及他自身磨砺出的意志与能力,便是他最大的底气。
两仪殿那巨大的殿门缓缓打开,里面是幽深的大殿和端坐在龙椅之上、看不清神色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