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娘带来的消息,如同在黑暗中劈开一道闪电!
青檀!齐王府女官!笔迹与“木”字线索吻合! 所有的疑点,瞬间聚焦到了齐王李佑的身上!
李恪心中巨震。他的五弟,那个平日里看似怯懦平庸、只知吃喝玩乐的李佑,竟然是隐藏在宫中的内应?甚至可能与谋害父皇母后的惊天阴谋有关?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但武媚娘提供的笔迹对比,以及之前魏王府被刻意牵扯进来的线索(很可能是为了嫁祸或混淆视听),都指向了这个最不可能的方向。
“此事还有谁知?”李恪压低声音,目光锐利地看着武媚娘。 “除奴婢外,再无他人。记录是奴婢偷偷复拓的,原件恐已不安全。”武媚娘脸色苍白,雨水顺着她尖俏的下巴滴落,身体因寒冷和紧张微微发抖,却紧紧攥着那卷作为证据的油布包,眼神异常坚定。
她冒着大雨夜闯王府,显然深知此事重大和危险。 “你做得好。”李恪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此事关系重大,切勿再对任何人提起。你先回去,装作无事发生,一切交由本王处理。”
“殿下千万小心!”武媚娘担忧地看了他一眼,这才裹紧湿透的斗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雨幕中。
送走武媚娘,李恪立刻陷入沉思。直接动齐王?没有铁证,仅凭笔迹推断,根本不足以定罪,反而会打草惊蛇,甚至被反咬一口。李佑再不受宠,也是皇子。
必须找到更确凿的证据!那个女官青檀是关键! “墨尘!”李恪习惯性地喊道,才想起墨尘仍在昏迷中。他心中一痛,更加坚定了要揪出幕后黑手的决心。
“处默!” “末将在!”程处默应声而入。 “立刻挑选绝对可靠的好手,秘密监控齐王府,特别是那个叫青檀的女官!我要知道她的一切行踪、接触的人!记住,绝不能暴露!”李恪下令。 “是!”程处默领命,旋即又迟疑道,“殿下,那苏姑娘那边……”
李恪眼神一暗。苏瑾鞋底的泥泞和今晚的“巧合”依旧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但他现在需要集中力量对付齐王这条线。 “那边也继续监控,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打扰,也不得让她察觉。”李恪的声音有些低沉。
程处默领命而去。
接下来的两天,李恪一边处理日常政务,一边焦急地等待着齐王府那边的消息。宫中的气氛依旧压抑,李世民在静养,太子李承乾监国,但显然有些力不从心,许多事务依旧需要请示李恪这个声望正隆的亲王。
阿史那云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已经能蹦蹦跳跳,又开始缠着李恪要去西市。李恪以安全为由拒绝,她便嘟着嘴自己去后院练箭,箭矢破空之声越发凌厉,仿佛在发泄着什么。
苏瑾则依旧每日进宫为帝后请脉送药,神情一如既往的沉静温和,只是偶尔与李恪目光相遇时,会飞快地移开,似乎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她鞋底泥泞之事,李恪没有再提,她也没有解释,两人之间仿佛隔了一层无形的薄纱。
终于,程处默带来了监控齐王府的初步结果。 “殿下,那个青檀,行为极其谨慎,几乎从不离开齐王府,偶尔外出也是随齐王妃去寺庙进香,难以接触。但是……我们发现齐王府每隔几日,便会有一辆运送夜香(粪便)的粪车在深夜从后门离开。跟踪发现,那辆粪车并未直接驶往城外,而是会绕到西市附近的一处偏僻民宅停留片刻,方才离开。”
夜香车?偏僻民宅? 李恪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齐王府的夜香为何要绕道西市?那处民宅必有蹊跷!
“查那处民宅!粪车停留时,接触了什么人?” “查了,那民宅住的是一对老夫妇,看似普通。粪车停留时,会有一个哑巴仆役出来交接,只是例行清理,并无异常。但我们的人不死心,暗中潜入民宅查探,发现……发现宅内有密室,密室中藏有……鸽笼!”
鸽笼!信鸽! 李恪眼中精光爆闪!果然!齐王是通过这种最不起眼的方式与外界联系!那对老夫妇和哑巴仆役,恐怕都是幌子!
“立刻控制那处民宅,抓捕所有人员,搜查密室和鸽笼!要快,要隐秘!”李恪当机立断。
然而,就在程处默准备带人行动时,一名百骑司密探疾奔而来,脸色惨白:“殿下!不好了!我们监视民宅的弟兄……被杀了!尸体刚在护城河里被发现!”
对方又抢先了一步!而且手段如此狠辣! 李恪的心沉了下去。对手的反应速度太快了,仿佛能预知他的每一步行动!
是齐王?还是齐王背后还有人? 他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张无形的大网,每一步都被对方算计得清清楚楚。
一种强烈的无力感和愤怒涌上心头。自从回到长安,他看似处处占优,实则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刺杀、投毒、灭口……对方无所不用其极,而他却连对方的真正面目都摸不清!
不能再这样被动下去! 李恪猛地站起身,眼神变得决绝而危险。
“处默,计划改变。我们不去民宅了。” “那……” “我们去齐王府!”李恪一字一句道,“既然暗中调查行不通,那本王就亲自去拜会一下我的好五弟!敲山震虎,看他能藏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