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场地的合金地面泛着冷光,林梦的身影如猎豹般弹射而出时,空气都跟着震了震。科斯魔还没来得及摆出防御姿态,就被前辈带着劲风的一拳砸中侧腰——“咚”的一声闷响,他踉跄着撞向场地边缘的防护栏,还没站稳,林梦的膝击已经顶在他小腹,疼得他瞬间弓成了虾米。
拳风裹着残影落在科斯魔身上,每一下都带着“前辈教做人”的毫不留情:格挡的手臂被卸开,后背结结实实挨了肘击,连试图后退的脚步都被林梦踹得趔趄。
黛丝多比亚看得眼皮直跳,默默把脸别向一边;爱莉希雅单手捂脸,指缝里漏出的眼尾都在抽搐:“这、这下手是不是太狠啦……”
没几分钟,金属场地中央只剩科斯魔蜷缩在地上,作战服已经皱成一团,嘴角挂着浅血,胳膊腿以别扭的角度蜷着,全身上下找不出一块没挂彩的地方。等林梦拍了拍手转身时,他才迟缓地抬起头,双眼空茫茫盯着天花板,连眨眼都慢了半拍——活像被锤碎了所有情绪的破布娃娃。
“完了完了,”爱莉希雅蹲下来戳了戳他的胳膊,语气里满是焦急,“这孩子怕是要留下心理阴影咯!”
凯文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场地边,看着科斯魔这惨状无奈地叹了口气,弯腰把科斯魔半扶半扛起来。他没说话,只是用带着点同情的眼神扫了眼科斯魔涣散的眼神,抬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力道轻得像在哄炸毛的小猫。
“我先带他去医务室。”凯文半扶着科斯魔往外走,话音刚落,黛丝多比亚已经快步跟上来,伸手轻轻托住科斯魔耷拉着的胳膊,小声补了句:“等等我,我也跟着过去。”
爱莉希雅直起身拍了拍裙摆,扭头看向林梦,指尖点了点她的胳膊:“小梦啊,你这‘教学’是不是得收着点?看给孩子揍的。”林梦摸了摸鼻尖,语气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底气:“前辈教的是实战——他这点抗揍能力,以后出任务可不够看。”
林梦抬腕瞥了眼终端上的时间,指尖在屏幕上点了两下:“姐,先不跟你聊了,梅姐之前特意嘱咐我训练完去找她——说是有新任务的资料要对接。”
爱莉希雅闻言摆了摆手,裙摆跟着晃出轻盈的弧度:“行吧行吧,你这大忙人快去吧~记得帮我跟梅问声好呀!”
林梦应了声“知道了”,转身时还随手抓了瓶放在场地边的功能饮料,脚步利落地拐出了金属场地的出口,背影很快消失在走廊拐角。
爱莉希雅看着她走远,指尖绕着发梢弯了弯,忽然笑出了声:“这丫头,总是这么风风火火的。”
医务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时,消毒水的淡味裹着暖意漫出来。凯文半扶着科斯魔刚进门,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就立刻递过靠椅,科斯魔蔫蔫地瘫坐上去,眼神还是直勾勾盯着天花板,连医护碰他胳膊时都没什么反应。
黛丝多比亚站在旁边,指尖攥着衣角,小声问医护:“他、他伤得严重吗?”医护一边拆科斯魔皱成一团的校服袖子,一边答:“都是皮肉伤和挫伤,没伤到骨头——就是看着吓人。”
凯文倚在墙边,指尖敲了敲口袋,没说话,只是看着医护给科斯魔胳膊缠绷带。过了会儿,科斯魔忽然眨了眨眼,哑着嗓子嘟囔了句:“前辈……下手真狠。”声音轻得像蚊子叫,也就旁边的黛丝多比亚听清了,她赶紧递过一杯温水,小声哄:“先喝点水吧,林梦前辈也是为你好。”
科斯魔盯着水杯里的涟漪,半天没接,忽然把脸埋进了臂弯里——后背轻轻抖了两下,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真委屈了。
医护刚把最后一圈绷带缠好,科斯魔埋在臂弯里的肩膀忽然动了动——刚才还泛着红的擦伤处,已经淡下去大半。他闷声闷气道:“我……我自己能坐。”说着就撑着椅子想直起身,动作比刚进门时稳了不少。
黛丝多比亚忙伸手扶他:“你慢点!”指尖碰到他胳膊时,却发现原本发烫的皮肤已经凉了下来,连之前肿起的地方都消了大半。她愣了愣,没说什么,只是把旁边的软垫往他腰后塞了塞。
凯文抬眼扫了下科斯魔的状态,指尖在墙面上轻轻敲了两下,开口时语气松了点:“差不多了就回宿舍歇着,明早不用早起训练。”
科斯魔低着头“嗯”了一声,抓着水杯的手指终于蜷了蜷——杯壁的温意浸进来时,他后颈的擦伤已经几乎看不出痕迹了。
黛丝多比亚趁医护收拾器械的空档,偷偷把一管镇痛软膏塞到他口袋里,小声说:“要是晚上疼的话,就涂一点。”
科斯魔指尖碰到口袋里软膏的包装,抬头时正好撞进黛丝多比亚的视线——她眼尾还带着点担忧的软意,鬓边碎发垂下来,衬得脸颊泛着浅粉。
他喉结动了动,原本就低着的头埋得更沉,耳尖却悄悄红透了:“谢、谢谢。”声音比刚才更哑,连指尖都有点发烫。
黛丝多比亚被他这反应逗得弯了弯眼,刚想再说句“不客气”,就见科斯魔猛地攥紧了水杯,慌慌张张地站起身:“我、我先回宿舍了!”说完也不等回应,脚步快得像逃似的出了医务室门,连走廊灯光都没敢多沾。
黛丝多比亚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捂嘴笑出了声,指尖轻轻点了点刚才塞软膏的口袋位置——那处布料还带着科斯魔身上没散尽的温度。
科斯魔攥着水杯快步拐出走廊,直到背靠上宿舍门的冷墙,才松了口气。他摸出口袋里那管镇痛软膏,指尖蹭过包装上的纹路,刚才在医务室里没敢抬的脸,忽然漫开一点软乎乎的笑意——连耳尖的红都没褪,却衬得眼底的茫然散了大半。
他对着走廊尽头透来的光捏了捏软膏管,刚才黛丝多比亚软着声音说话的样子,又在脑子里转了一圈。
“其实也没那么糟。”科斯魔对着空无一人的走廊小声嘟囔了句,把软膏揣回口袋时,连脚步都轻了不少,推开宿舍门时,连窗外的风都像裹了点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