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上海带着初秋的清爽,苏佩芝陪着吴珊珊拎着行李走进复旦校园时,庄图南已经等在门口了。
看到她们,他快步迎上来,接过苏佩芝手里的大行李箱:“苏姨,珊珊,一路辛苦了。”
宿舍是四人间,另外三个室友已经到了,正围着行李整理东西。
苏佩芝拿出提前绣好的手帕,递到每个女孩手里:“这是我自己绣的苏州园林,不值什么钱,你们拿着用,以后珊珊在这边,还请你们多照顾。”
手帕上的拙政园、留园……绣得精致灵动,几个女孩眼睛都亮了,连忙道谢:“阿姨您手艺真好!珊珊,你妈妈也太厉害了吧!”
珊珊站在一旁,脸颊红红的,心里满是骄傲——这是妈妈亲手绣的,比任何礼物都珍贵。
帮珊珊铺好床、整理好行李,苏佩芝又叮嘱了半天,才依依不舍地跟女儿告别。
走出宿舍楼时,庄图南轻声说:“苏姨您放心,我会常来看珊珊的,有什么事我会及时跟您说。”
苏佩芝点点头,眼里虽有不舍,却更多的是欣慰。
把女儿的一切都安顿好,苏佩芝又在上海逗留几天,才踏上了回家的路,小军这几天托付给了宋莹照顾,她很放心。
回到苏州的老巷,日子又恢复了往日的节奏,只是客厅里少了珊珊叽叽喳喳的笑声,饭桌上也少了一双碗筷,总显得有些空落落的。
苏佩芝把更多精力放在刺绣上,偶尔也会去宋莹和黄玲家串门,或是约在茶馆聚一聚,围坐在八仙桌旁,泡上一壶碧螺春,聊起孩子们的近况,总有说不完的话。
转眼到了第二年夏天,小军、筱婷和栋哲要中考了。
宋莹比谁都紧张,提前半个月就拉着苏佩芝和黄玲去寒山寺烧香:“咱们去求求菩萨,让三个孩子都能顺顺利利考上一中,也跟珊珊、图南一样,有个好前程。”
黄玲手里攥着香,眼神虔诚:“是啊,要是三个孩子都能考上,咱们巷子里就更有盼头了。”
苏佩芝也跟着拜了拜,心里却清楚,孩子们能有好成绩,靠的是平日里的努力——小军这几年跟着姐姐一起学习,成绩一直稳居班级前列;筱婷心思细,文科尤其出色;栋哲虽调皮,却聪明,知道到了关键时刻要下功夫,也肯下苦功。
三个孩子这段时间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
中考那几天,苏佩芝每天早上都给小军煮两个鸡蛋,三人还轮流给孩子们送早饭,像是当年陪珊珊、庄图南考试时一样。
考试结束后,三个孩子都松了口气,小军拉着苏佩芝的手说:“妈,我感觉考得挺好的,一中肯定没问题!”
放榜那天,巷子里的人都围在学校门口的榜单前。
苏佩芝一眼就看到了“吴小军”三个字,紧接着又找到了“庄筱婷”,以及“林栋哲”——三个孩子都考上了一中,而且名次都很靠前!
宋莹激动得抱住黄玲,眼泪都掉了下来:“玲姐,佩芝,咱们的孩子都考上了!考上一中了!菩萨显灵了!”
“栋哲这小子,没白疼他!”林武峰拍着儿子的肩膀,一脸骄傲。
“也不看看是谁的儿子?”宋莹也笑着抹眼泪,想起儿子之前挑灯夜读的样子,心里满是骄傲。
黄玲看了也笑着抹眼泪,栋哲这个孩子平时最调皮,成绩起伏最大,最让人担心。
但是小巷的学习氛围浓厚,三家的孩子平时经常一起学习,带动着一起,栋哲也学习进步很多。
再加上栋哲人聪明,猛地一冲还冲到了前头去。
苏佩芝看着榜单上三个熟悉的名字,心里满是踏实——孩子们一个个走向更好的未来,这比任何荣誉都让她满足。
只有庄超英站在人群外,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心里除了喜悦还有担忧——几个孩子都越来越好,一步步步入正轨,可鹏飞还远在贵州乡下,得不到好的教育资源,又想起妹妹当初的哀求,只觉得外甥实在可怜,而黄玲这个舅妈实在无情。
晚上,宋莹做了一桌子丰盛的菜,红烧鱼、糖醋排骨、清炒时蔬摆满了餐桌,特意邀请苏佩芝和黄玲一家来家里吃饭。
三个孩子围坐在桌前,兴奋地聊着未来的高中生活,小军攥着筷子说要像姐姐一样考复旦,筱婷憧憬着读交大的中文系,栋哲则笑着拍胸脯,说要跟他们一起努力,将来考去上海,和珊珊、庄图南汇合。
苏佩芝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饭菜,听着孩子们叽叽喳喳的笑声,又想起远在上海的珊珊,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笑容,心里满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