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指尖划过病历上“耳朵里有歌声”的描述,抬头时正对上豪斯的目光——两人眼中同时闪过一丝了然,仿佛已经预判到这场诊断的关键,不在常规检查的数值里,而在患者没说出口的细节中。
“‘歌声’?太笼统了。是哪首歌?持续多久?晕厥时有没有伴随其他症状,比如耳鸣、恶心?”卡梅隆立刻追问,手里的笔已经准备好记录。
可护士摇了摇头:“患者说不清楚,只说‘像小时候听的摇篮曲’,每次都是突然响起,十几秒后就晕厥,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
弗曼皱眉:“所有心脏检查——心电图、动态心电、心脏超声都正常,神经科的头颅mRI和脑电图也没发现异常,会不会是心因性晕厥?比如焦虑引发的?”
“焦虑不会只在‘听到歌声’后发作。”林砚反驳,调出患者的既往病史,“她有三十年的纺织厂工作经历,五年前退休,三个月前开始出现症状。‘歌声’和‘纺织厂’,或许有关联。”
豪斯突然笑了,拐杖敲了敲病历:“终于有人跟上我的思路了。蔡斯,去患者家,重点查她的卧室——尤其是床头附近;卡梅隆,联系耳鼻喉科,做个详细的听觉通路检查,包括内耳毛细胞功能;林砚,你和我去见患者,问问她‘摇篮曲’的具体细节,还有纺织厂的工作内容。”
见到患者时,她正靠在病床上发呆,提到“歌声”,眼神里满是困惑:“就是很模糊的调子,像我妈以前唱的摇篮曲,可我妈已经去世十年了,怎么会突然听到……”
林砚注意到她说话时,右手无意识地摸着左耳,追问:“每次听到歌声,都是左耳先听到吗?在纺织厂工作时,有没有长期戴耳塞?”
患者愣了愣,点头:“左耳听得更清楚些。以前在纺织厂,机器声音大,我们都戴耳塞,可我左耳的耳塞总掉,时间长了,左耳听力就比右耳差一点。”
这时,蔡斯的电话打了过来,语气带着惊讶:“豪斯,患者床头墙里有根老旧的电线,外皮破损了,还在微弱漏电!而且她的枕头里,装的是以前纺织厂用的废棉絮,里面混了很多细小的金属纤维!”
“金属纤维、漏电电线……”林砚立刻反应过来,“金属纤维在漏电产生的电磁场中,会产生微弱的振动,刺激她受损的左耳毛细胞,让她误以为是‘歌声’;同时,电磁场干扰了前庭系统,导致短暂的脑供血不足,引发晕厥——这不是幻听,是物理因素引发的感官异常和神经反应!”
豪斯眼中闪过赞许,立刻安排:“移除床头的漏电电线,更换枕头,再用药物修复内耳毛细胞损伤。”
三天后,患者的“歌声”消失了,也没再出现晕厥。出院时,她拉着林砚的手道谢:“多亏你们,不然我还以为自己撞了邪……”
回科室的路上,豪斯突然开口:“你怎么会想到‘纺织厂废棉絮’和‘内耳损伤’的关联?”
“中医里有‘久处噪音,伤耳耗气’的说法,长期噪音刺激会损伤耳窍功能,就像她左耳因耳塞脱落,长期受噪音影响,毛细胞本就脆弱,再加上金属纤维和漏电的刺激,就会出现异常反应。”林砚解释道,“不过这次能这么快找到原因,还是因为你先锁定了‘患者家的环境’,我只是顺着你的思路,补充了细节而已。”
豪斯没说话,却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草莓味棒棒糖,递给她——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分享自己最爱的口味。
林砚接过,指尖触到糖纸的温度,享受着这一刻两个人无声的默契。
这时,wilson走过来,笑着打趣:“你们俩现在连看病例的眼神都一样了,再这样下去,我都要吃醋了。”
林砚笑了笑,看向豪斯——他虽没反驳,却悄悄把手里的另一颗棒棒糖,塞给了wilson。
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洒在三人身上,林砚知道,她和豪斯的信任,已经足够支撑后续的委托任务,而wilson的身影,也让她更加坚定,要在那场注定到来的癌症危机前,做好万全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