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是两年过去,这两年他们的感情越来越稳固,终于关清沅同意了韩春明的求婚,他们的婚礼,把小清河胡同的热闹劲儿推到了顶点。
韩母天不亮就起了床,穿着新做的碎花棉袄,在院子里忙前忙后,一会儿指挥着街坊挂红绸,一会儿又去厨房叮嘱厨师多放些清沅爱吃的甜口菜,嘴角就没下来过。
看到韩春明穿着中山装出来,她忍不住拉着儿子的胳膊,眼圈泛红:“我儿总算熬出头了,娶了这么好的媳妇,妈这心啊,比吃了蜜还甜!”
迎亲的队伍刚出韩家院门,胡同里的邻居就围了上来。
张大妈看着自行车后座上的关清沅,笑着跟旁边人念叨:“你看清沅这姑娘,多俊啊!春明这小子真是好福气,不仅生意做得好,还娶了个留洋博士,以后日子指定越过越红火!”
旁边的李大爷也跟着点头:“可不是嘛!春明这孩子踏实,清沅又有文化,俩人凑一对,真是天造地设!”
人群里,苏萌和程建军站在不起眼的角落。
苏萌看着被众人簇拥的韩春明和关清沅,手里的手帕攥得紧紧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硌着,说不出的难受。
她想起以前韩春明为了帮她找唱片,跑遍京城的样子,再看看现在他眼里只有关清沅的模样,鼻子莫名一酸。
程建军则盯着韩春明胸前的大红花,又看了看自己身上洗得有些发白的衬衫,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这几年他的酒楼没撑住,早就关门了,只能又回单位混日子,看着韩春明事业爱情双丰收,心里的嫉妒像野草一样疯长。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运气好吗?”他小声嘀咕,语气里满是不服气,却不敢让旁边的人听见。
苏萌听到他的话,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别这么说,春明他们也是靠自己的。”
程建军瞪了她一眼:“你还帮他说话?要不是你当初总念着他,咱们能吵这么多架?”
苏萌抿了抿嘴,没再说话——这几年他们俩就是这样,好的时候少,吵的时候多,却因为不甘心,始终没分开。
迎亲队伍到了关家小院,关老爷子早已站在门口等候。
看到韩春明扶着关清沅下来,他连忙上前,把一方用红布包着的端砚递给关清沅:“这是给你们的新婚礼物,是我年轻时淘来的宝贝,以后好好过日子,把咱们老祖宗的东西传下去。”
婚礼上,韩春明握着关清沅的手,在众人的祝福声里,声音格外坚定:“我韩春明这辈子,一定好好对清沅,好好孝敬师父,好好守着咱们的家,守着这些老物件。”
他的目光扫过人群,看到苏萌和程建军时,只是淡淡点了点头,便移开了视线——那些过去的纠葛,早已被他抛在了脑后,眼前的人和未来的日子,才是他最看重的。
关清沅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眼里满是笑意,轻轻点头:“我信你。”
婚后的日子,平淡却温馨。
韩春明依旧忙着酒楼和古董生意,却总不忘挤出时间陪关清沅——她备课到深夜,他就坐在旁边整理古董资料,时不时给她递杯热牛奶;
她想去胡同里寻老故事,他就骑着自行车载着她,走遍京城的大小胡同,把她喜欢的老槐树、旧门墩都拍下来。
关清沅也依旧在清华教书,偶尔帮韩春明鉴别古董,两人互相扶持,日子过得像“茶飘香”慢炖的鱼汤,暖得人心发甜。
没过多久,关清沅就怀了孕。
韩春明高兴得像个孩子,每天变着花样给她做营养餐,今天是红枣小米粥,明天是清蒸鲈鱼,连酒楼的事都尽量少管,下班就往家跑,生怕错过一点动静。
韩母更是天天往她们俩的小家跑,带来自己腌的咸菜、煮的鸡蛋,拉着关清沅的手絮叨:“清沅啊,你可别累着,想吃什么跟妈说,妈给你做!”
关老爷子也没闲着,拿着个小本子,天天去图书馆查孕期注意事项,回来就跟关清沅念叨:“咱们家要有小娃娃了,得让孩子从小就看着这些老物件,沾沾文化气,以后也做个懂传承的人。”
街坊邻居知道关清沅怀孕后,也常来送些东西,有的送自家种的蔬菜,有的送孩子穿的小衣服,嘴里说着羡慕的话,眼里满是真诚的祝福。
只有苏萌和程建军,偶尔路过关家小院,听到里面传来的笑声,只能加快脚步离开,心里的滋味,复杂得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