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晨会上,卡迪拿着一份红色封面的病历走进诊断室,语气带着几分郑重:“这是医院接收的特殊会诊病例,82岁的老教授,反复出现意识模糊,多家医院都查不出病因。
豪斯,这次你亲自带队,林医生也一起——对方家属特别提到,希望有熟悉‘东方医学’的医生参与。”
病历上的患者名叫苏鸿,是国内着名的历史学教授,专攻明清医学典籍,半个月前开始出现间歇性意识模糊,有时会突然背诵古籍里的医方,醒来后却毫无记忆。
“脑部mRI没发现肿瘤或梗塞,脑电图也正常,”卡梅隆 汇报着检查结果,“唯一异常的是,患者的脑脊液里有微量的异常蛋白,但不符合任何已知的神经退行性疾病。”
豪斯翻着病历,目光停在患者家属补充的“近期整理祖传医案”上:“他整理的医案里,有没有提到什么特殊的药材或疗法?比如含有重金属的丹药,或者奇怪的炮制方法。”
“家属说都是常见的中药方剂,没有特别的。”费曼回答。
林砚却注意到病历附页里夹着一张泛黄的手稿照片,上面是用毛笔写的医方,末尾标注着“朱砂为引”。
“朱砂的主要成分是硫化汞,长期接触可能导致慢性汞中毒,”她立刻指出,“老年患者代谢能力弱,即使是外用或少量内服,也可能引发神经损伤,导致意识模糊——这在中医里叫‘汞毒伤神’,放在现代医学里,就是慢性重金属中毒性脑病。”
“但患者的血液汞含量在正常范围。”蔡斯 调出检测报告。
豪斯却来了兴趣,用拐杖尖点着手稿照片:“查他整理医案时用的工具——比如装朱砂的盒子、研磨用的砚台,说不定是通过皮肤接触吸收的。”
团队立刻分头行动。
当蔡斯从患者书房里带回那方研磨朱砂的砚台时,检测结果证实了林砚的猜测——砚台表面的汞残留量远超安全标准,而且患者的指甲缝里也检测出了微量汞元素。
“他每次整理医案,都会用手指蘸取朱砂校改字迹,时间长了就造成了慢性吸收。”卡梅隆恍然大悟。
治疗方案确定后,林砚跟着豪斯去病房看望苏鸿。
老教授正坐在床边,手里捧着一本线装医书,看到林砚进来,眼睛突然亮了:“你……,你是中国人!你认识这上面的字?”他指着书里的“经络图”,语气带着几分激动。
林砚接过医书,指尖拂过泛黄的纸页,轻声念出上面的注解:“‘手太阴肺经,起于中焦,下络大肠,还循胃口,上膈属肺……’这是《灵枢·经脉》里的内容。”
苏鸿握着她的手,眼眶微微发红:“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懂这些的人……我整理医案,就是怕这些老东西失传。”
豪斯靠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冰蓝色的眼睛里难得露出柔和的神色。
治疗结束后,苏鸿的意识逐渐恢复正常,他特意把那本线装医书送给了林砚:“这是我祖父留下的,现在交给你,比留在我手里更有用。”书的扉页上,有一行小字:“医道无界,唯求济世。”
林砚抱着医书走出病房,豪斯正靠在走廊的墙上等她。“看来你又多了件‘老古董’。”他语气调侃,却递过来一个精致的书盒,“wilson说这个能防潮,保护你的‘宝贝’。”书盒的内侧,刻着一个小小的太极纹样,和她袖口的痕迹、豪斯送的书签一模一样。
“谢谢。”林砚轻声说。
“别高兴太早,”豪斯挑眉,“下次病例讨论,你得用这本医书里的理论,解释清楚汞中毒的神经损伤机制——我可不想听你说什么‘汞毒伤神’。”
林砚看着他故作刻薄的表情,忽然笑了。她低头抚摸着书盒上的太极纹样,心里忽然明白,所谓的“传承”从来不是某一本书、某一种理论,而是像这样,在不同的世界、不同的体系里,有人愿意为了“济世”的初心,跨越边界,彼此成全。
就像这本线装医书,从明清的书房来到现代的医院,终将以新的方式,继续守护生命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