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断科的氛围渐渐变了。
以前豪斯腿疼发作时,整个科室都得压低声音,连咖啡机的嗡鸣都像在小心翼翼地躲着他的暴躁。
而现在,每当豪斯靠在椅背上皱眉揉膝盖,林砚总会默默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加热好的棉靠垫,轻轻放在他腿上。
“比维可丁更能缓解肌肉紧张,且没有副作用。”她每次都这么说,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医学常识,却总能让豪斯紧绷的眉头松几分。
起初豪斯还会嘲讽“老掉牙的养生方法”,后来却会在腿疼时,下意识往门口瞟——等着那个递靠垫的身影出现。
团队争论时,林砚的思维导图也成了“破局神器”。
有次遇到一个同时出现腹痛、视力模糊、皮疹的患者,弗曼坚持是自身免疫性疾病,卡梅隆怀疑是感染,吵得不可开交。
林砚没插嘴,只是在白板上画了张思维导图,把症状按“消化系统-神经系统-皮肤系统”分类,再标注出可能的关联因素,最后在角落圈出“患者近期服用过自制草药”的细节。
“就像整理门派的谱系,脉络清晰了才不会遗漏。”她指着白板,“自制草药可能含光敏成分,导致皮疹;草药中的生物碱损伤肝脏,引发腹痛;代谢产物影响视神经,造成视力模糊——这是药物不良反应的连锁反应,不是单一系统疾病。”
豪斯看着白板上的思维导图,拐杖敲了敲地面:“终于有人不是在‘非此即彼’里钻牛角尖了。蔡斯,去查那草药的成分;弗曼,安排肝功能复查。”
后来的检测结果,果然印证了林砚的判断。
wilson常趁午休时来诊断科串门,每次看到林砚递靠垫、画导图的场景,都会打趣:“你让豪斯变得‘正常’了一点点,以前他可不会允许别人‘管’他的事。”
林砚却摇头,手里整理着病历:“他不是变‘正常’,只是允许不同的逻辑存在。
不管是他的‘拆穿谎言’,还是我的‘细节关联’,核心都是为了‘救人’,只是用了不同的方法而已。”
这话恰好被路过的豪斯听到,他没停下脚步,却在拐进办公室前,嘴角悄悄勾了一下。
某次午休,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办公桌上,豪斯突然放下手里的棒棒糖,问林砚:“你之前在哪家医院工作?总觉得你看病人的眼神不像刚毕业的——太稳了,稳得像见过无数生死。”
林砚望着窗外的梧桐叶,叶片在风里轻轻晃动,她想起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轻声道:“以前在一个‘规矩’和‘手段’都很不一样的地方,见过很多‘明明有救,却各种因素错过’的遗憾,所以现在总想着多看些,多挖一点细节,多走一步,或许就能少一个遗憾。”
豪斯挑眉,没再追问——他从不关心别人的秘密,就像他自己也有秘密一样。他只在意,身边的人能否跟上他的节奏,能否在破解疑难杂症时,给出足够惊艳的思路。
就在这时,护士推着新的病历夹匆匆进来:“52岁女性,反复晕厥,每次晕厥前都觉得‘耳朵里有歌声’,所有心脏和神经检查都正常。”
豪斯立刻站起身,拐杖敲击地面的声响清脆有力——林砚不用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是“又有新谜题要解”的信号。
她放下手里的咖啡,拿起病历夹,指尖在“耳朵里有歌声”的描述上轻轻一点,眼神亮了起来。
又是一场谎言与真相的较量,又是一次从细微处找生机的挑战。而这一次,她不再是“融入团队”的新人,而是豪斯身边,能精准接住他思路的“同伴”。
系统提示音没再响起,但林砚知道,她离“成为豪斯挚友、为救治wilson铺垫”的目标,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