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第一次去沈家见长辈,是在他向沈清栀表白后的第三个月。
出发前,他对着镜子反复整理西装领带,连皮鞋都擦得能映出人影——倒不是紧张沈家的权势,而是怕自己的局促,辜负了沈清栀眼里的信任。
沈清栀坐在副驾上,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忍不住笑:“我爸妈又不吃人,你放松点。我爷爷还说,想听听你在乡下帮老乡讨补偿款的事呢。”
车子驶进京郊一处低调的院落,没有想象中的奢华,却透着沉淀多年的厚重。院门敞开,一位穿着中山装的老人正站在门口,精神矍铄——正是沈清栀的爷爷,那位战功赫赫的老红军。
“爷爷,这是祁同伟。”沈清栀挽着老人的胳膊,语气亲昵。
祁同伟连忙上前,恭敬地递上准备好的茶叶:“爷爷您好,我是祁同伟。”
老人接过茶叶,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锐利却温和:“小伙子,清栀跟我说过你,在吕州办的那几个案子,硬气。”
进了客厅,祁同伟才真正见识到沈家的底蕴——墙上挂着的老照片里,有老人与老一辈革命家的合影;书架上摆着的勋章,无声诉说着过往的峥嵘。
沈清栀的父亲沈延之穿着便装,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见他进来,放下报纸点头示意:“同伟,坐。清栀说你办案很扎实,以后在汉东政法系统,多做事,少站队。”
母亲则是中央艺术团的资深歌唱家,说话温和,拉着他问起汉东的风土人情,还笑着说:“以后常来家里,我给你们做京味菜。”
饭桌上,沈家长辈没提一句“背景”“扶持”,聊的都是祁同伟办案的细节、村里的近况,还有沈清栀在哈佛的趣事。
直到临走前,沈延之才单独跟他说:“清栀选择你,是因为她信你。汉东官场复杂,赵立春那批人最近动作不少,你要守住底线,别让她失望。”
祁同伟郑重点头:“伯父放心,我不会的。”
回程的路上,沈清栀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模样,轻声问:“我家的情况,会不会让你有压力?”
祁同伟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不是压力,是动力。我会靠自己的能力,配得上你,也配得上沈家的信任。”
话音刚落,她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一阵细微的提示音——沈清栀的虚拟面板上,“任务节点4:构建稳固后盾,规避黑化诱因”的字样正缓缓变绿。
她侧头看向祁同伟,心里松了口气:有沈家这层底气,祁同伟该不会再像前世那样,为了往上爬而不择手段了。
两人的婚礼办得低调,只请了亲友和核心同事。高育良作为证婚人,笑着调侃:“同伟,你可是娶了汉东最金贵的姑娘,以后可得好好待她。”
婚礼上,祁同伟第一次见到了高小琴和高小凤姐妹。她们是赵瑞龙旗下山水集团的高管,跟着赵立春的秘书来赴宴。
高小琴穿着红色礼服,举止干练,主动过来敬酒:“祁处长,恭喜。以后山水集团要是有法律上的事,还得麻烦您多关照。”
祁同伟礼貌回应,目光却在扫过高小凤时顿了顿。
他没多想,转身继续陪沈清栀敬酒,却没注意到高育良的目光一直落在高小凤身上。
高育良这些年仕途顺利,已升任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却总觉得生活少了点滋味。此刻看着高小凤安静坐在角落的模样,他心里竟莫名生出几分怜惜——这为他后来被高小凤蛊惑,埋下了第一颗种子。
婚后,祁同伟的仕途愈发顺坦。在沈延之的隐性支持和高育良的提拔下,他很快升任省检察院反贪局局长,成了汉东政法系统的中坚力量。
赵立春几次想拉拢他,让他在山水集团的案子上“放水”,都被他以“证据不足”挡了回去。
沈清栀则在汉东大学任教,偶尔会以法律顾问的身份,帮祁同伟分析复杂案件。夫妻俩一个在实务一线,一个在学术前沿,成了汉东政法圈里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只有祁同伟自己知道,他心里始终绷着一根弦。他清楚赵立春不会善罢甘休,也明白高育良对高小凤的异样——有次他去高育良办公室汇报工作,撞见高小凤正在给高育良泡茶,两人的互动透着不寻常的亲密。
他没点破,却在回去后跟沈清栀提了一嘴:“老师最近好像跟山水集团的高小凤走得挺近。”
沈清栀皱了皱眉,她记得前世高育良就是栽在了高小凤手里。她点点头:“你注意点,警醒些,山水集团不简单。”
汉东的风,渐渐变得复杂。赵立春的野心、高育良的动摇、山水集团的暗流,都在悄然涌动。
祁同伟站在省检的办公楼里,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握紧了沈清栀的手——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不会好走,但只要身边有她,有沈家的支持,他不怕。
而沈清栀看着他坚定的侧脸,心里默默想着:任务还没结束,她要做的,是帮他守住初心,直到真正安稳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