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的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佛门虽未必会立刻大动干戈前来清理门户，但那些曾与灵隐寺有旧怨或试图借此扬名立万的修士与妖魔，却开始悄然围拢。
戮默的神识时刻笼罩着方圆百里，感知到几股不善的气息正在逐渐逼近。
此地不宜久留。
是夜，戮默将熟睡的李慕婉轻轻唤醒。
“婉儿，我们该走了。”他低声道。
李慕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这几日的调养让她气色好了许多。
她看到戮默凝重的神色，立刻明白了什么，没有多问，只是乖巧地点点头，迅速起身。
戮默挥手撤去结界，一股夜风的寒意涌入。
他解下身上的袈裟将其仔细叠好，收入储物法宝中，换上了一袭普通的玄色长衫。
他伸出手，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李慕婉下意识地揽住他的脖颈，脸颊微热。
“别怕，抓紧我。”戮默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下一刻，他身形化作一道虚影，悄无声息地掠出山谷，融入夜幕之中。
很快，一道剑光自后方破空而来，直刺戮默后心！同时，左侧山林中，数道黑影扑向李慕婉，意图明显。
戮默眼中红光一闪，头也未回，反手一掌拍出。
剑光瞬间碎裂，剑主闷哼一声，显然受了反噬。而左侧扑来的妖物，被这股力量余波扫中，便化作飞灰。
李慕婉紧紧靠在他怀中，感受到他胸膛下有力的心跳，以及微微绷紧的肌肉。
她知道，他本是高高在上的佛子，受万人景仰。
如今，却为了她，叛出佛门，堕入魔道，成为三界不容的佛敌，像此刻这般，抱着她在这荒山野岭中亡命奔逃，躲避来自各方的追杀。
“戮默。”她忍不住轻声唤他。
戮默低头看了她一眼，对上她水光的眸子。他臂弯微微收紧，将她护得更紧。
在一处隐蔽的山涧裂缝中，戮默停下了脚步，将李慕婉轻轻放下，布下一个隐匿禁制。
裂缝狭窄，仅容两人并肩。
李慕婉靠坐在冰凉的岩壁上，看着站在洞口背对着她的戮默。
“对不起……”
她泪水无声滑落，“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你还是那个受万人敬仰的佛子，不会像现在这样……被所有人追杀……”
戮默身形微顿，缓缓转过身。
月光下，她泪眼婆娑的模样，脆弱又倔强。他走到她面前，蹲下身看着她。
“与你无关。”他伸出手轻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痕，“那非我想要的。”
“可是……你为我放弃了那么多……”
“那些都是枷锁。”戮默打断她，声音低沉。
他凝视着她，目光深邃，“婉儿，我从未后悔。”
随即，戮默俯下身，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李慕婉彻底僵住，随即整个人都软了下来，依偎在他身前。
戮默抬起头，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从今往后，只有你我。”
他在她耳边低语，“无人可将你从我身边带走。天道不容，我便逆天。三界为敌，我便踏平三界。”
李慕婉将脸埋在他的胸膛，伸出手，回抱住他，轻声回应。
“嗯。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戮默没有再多言，只是收紧了手臂，让她更紧密地贴合在自己怀中。
下颌轻轻抵在她柔软的发顶，墨色的长发垂落，与她的青丝交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