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静静洒在灵药园的小径上。
林尘回到他那间独居的小屋前,脚步骤然一顿,门缝里竟漏出昏黄的光。
他的手下意识按上刀柄,可转瞬之间,那绷紧的肩膀便松了下来。
这个时辰,这般不请自来的,整个离山大抵只有她一人了。
林尘推开虚掩的房门,反手关上。
几乎就在房门合拢的瞬间,一道身影猛地从门后跳出,拖着刻意拉长的怪调。
“哇——!”
林尘连眼皮都未曾动一下,侧身绕过那人影,走到木案前,将手中的黑刀放下。
“幼稚。”
“嘁——!真没劲!”
身后的少女不满的嘀咕着,没好气地用手肘轻撞了一下林尘的胳膊,便转到他面前。
月光与灯火交织,照亮了她那身素白的衣裙,以及腰间悬着的那枚执事阁的玉牌。
来人正是栀晚。
“呦!炼气巅峰了?”
栀晚的目光在林尘身上一转,忽然亮了起来,凑近了一步,伸出手掌摊在林尘面前。
林尘疑惑的问道:“做什么?”
“你小子是不是偷吃什么好东西了?快,拿出来给师姐瞧瞧!”
林尘看着摊在面前的手,默默将刚放下的黑刀又递了过去。
栀晚接过刀,手腕一翻,挽了个漂亮的刀花。
带起一阵凌厉的破空声,腾空而起,嗖地撞向屋顶。
又在将触未触梁木的瞬间,被她气机牵引,以更快的速度骤然坠下!
而后竟笔直地立在了她的纤细的指尖上。
“你这破刀还挺沉。”
林尘看着栀晚指尖立着的黑刀:“你不觉得这刀有古怪。”
栀晚打量一眼,手指一弹,黑刀顿时出鞘,刀身遍布锈迹,仿佛随时都会断成数节。
而后努了努嘴,极其嫌弃的屈指一弹,黑刀便已横在桌面上,纹丝不动。
“赶紧说,吃了什么,要是让师姐满意,师姐给你买柄神兵,但是灵石得自己出。”
林尘心中叹息,走到烛台边,便抽出压在烛盏下的避尘符,将灵符递给了栀晚。
栀晚嘴角一勾,接过灵符顺手一捻,十几张灵符如扇面般展开。
“算你小子懂事。”
林尘的目光落在栀晚脸颊上,默默地伸出了手:“十块灵石!”
话音刚落,栀晚顿时撸起衣袖,露出的手腕白得晃眼。
径直凑到林尘面前,语气里裹着委屈。
“你闻闻什么味?”
林尘的目光先是落在栀晚的脸上,再扫过她露出的手腕,鼻尖没动分毫,只淡淡吐了个字。
“香。”
“啧~啧!”
栀晚翻了个白眼,眼尾却勾着笑,收回手时才让衣袖盖住手腕,没好气地说。
“香什么香!没闻出我这满身的穷味儿吗?穷得都两袖清风了!”
林尘静静地看了栀晚片刻,这才默默地收回手。
“师姐,若是往后不想给灵石,下次进了屋,自己拿符便好。”
栀晚被这话戳得一噎,脸上的委屈瞬间垮下来。
“你这小子怎么半点情趣都没有呢?以后若是见到如师姐这般漂亮的女子,你就说,师姐若是喜欢,尽管拿去。”
林尘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栀晚,也没再吭声。
“嘁~,谁稀罕你这几张破烂?”
嘴上这么说,可手上的动作却半点不含糊,飞快地将十数张符纸,塞进腰间储物袋里。
做完这些,她脸上的戏谑忽然敛去,语气沉了下来。
“说真的,我今晚来,不是单为了拿符。啊呸~,主要还是那个慕清雨。”
林尘眸色微动,终于开口:“慕清雨?她身为云梦仙宗的弟子,宗门应该不会太为难她吧!。”
栀晚给了林尘一个嫌弃的眼神:“你个区区记名弟子,懂个屁!”
“离山和云梦斗了百年,说到底就是为了抢资源、抢人。搞甲亥任务抓云梦弟子,就是要打云梦的脸,做给其他宗门看,离山拳头硬,跟着离山混才有前途。”
林尘看着栀晚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蠢死你算了!”
栀晚几乎气结:“你当这三百功勋是好拿的?抓云梦弟子,就是打云梦仙宗的脸皮!这‘甲亥’任务挂在执事阁五年无人敢碰,你真以为别人都是傻子?我告诉你,接这任务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死了!”
林尘深吸一口气,盯着栀晚:“你果然是来吓人的!”
“噗”
栀晚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瞥了林尘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你没救了。
“明日,云梦仙宗的人便要来离山赎人。你猜,他们会不会为了颜面,顺手把你给……”
说话间手掌如刀,在空中轻巧地比划了一下:“大卸八块?”
林尘将自己卖符攒下的灵石,一股脑的递给了栀晚。
栀晚顿时笑靥如花,伸手接过灵石。
“往后你只要不出离山,云梦仙宗不会因为你打上离山的,你这三百贡献点,够你三年不用接宗门任务了,你的小命便算保住了,”
林尘眉头皱着看向栀晚,在看刚给出去的灵石,一股被戏耍的情绪涌上了心头。
“那明日云梦仙宗来人,怎么办!”
栀晚手指搅动着胸前的发丝,故作高深道。
“这个嘛......你将这三年是怎么从一个天赋下等的白痴修炼到炼气巅峰的,告诉师姐,师姐亲自请人保你渡过明日的劫难怎么样。”
林尘竟再次将黑刀递给栀晚。
栀晚狠狠的撇了撇嘴,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带着点被气到的嗔怪道。
“又来了!你总把这个破烂玩意儿塞给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