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石门缓缓开启,一股混杂着檀香与铁锈的气息扑面而来。与前两关的阴寒不同,心魂试炼关的空间竟透着诡异的温暖,地面铺着沪上旧宅常见的红木地板,墙壁化作落魂山的青岩,角落里堆着雪魂谷的残雪——所有林砚经历过的场景,都被揉碎在了这个圆形空间里。
“不对劲,这里的魂力是活的。”苏清鸢按住剑柄,长剑发出细微的嗡鸣,“它在模仿我们最熟悉的环境,引我们放下戒心。”话音刚落,空间突然亮起细碎的光点,光点落在五人身上,瞬间化作无形的屏障,将彼此隔绝开来。
林砚眼前的景象骤然清晰——他站在76号旧宅的客厅里,苏晚正坐在沙发上擦着那只缺口的骨瓷杯,阳光透过百叶窗洒在她发间,和记忆里一模一样。“阿砚,你终于回来了。”苏晚抬头笑,指尖的瓷杯泛着温润的光,“别去魂狱了,这里才是你的家,我们再也不分开。”
熟悉的声音像藤蔓缠上魂府,林砚的魂丝竟开始涣散。他知道这是幻境,可苏晚的眼神、瓷杯的温度,甚至空气中的咖啡香,都真实得无可挑剔。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触碰那抹熟悉的身影,掌心的镇魂玉却突然发烫,灼烧感让他瞬间清醒了半分。
“你不是苏晚。”林砚后退半步,掌心凝聚魂丝,“她不会让我放弃该做的事。”
沙发上的“苏晚”瞬间扭曲,化作一团黑雾,黑雾中浮现出无数张脸——有旧宅里的残魂,有雪魂谷的死者,最后定格成噬魂教主教的模样:“镇魂者的执念,果然是最甜的养料。放弃吧,守护这世间,不如守着你的回忆。”
与此同时,白苓的幻境里正上演着另一场煎熬。她站在落魂山的古墓前,林砚被无数魂链捆在石壁上,玄玉姬的虚影在他身后冷笑:“想救他?就用镇魂玉来换。”白苓看着林砚痛苦的表情,指尖的符纸几乎要被捏碎,可她突然想起林砚说过的话:“镇魂玉是使命,不是筹码。”她猛地掷出爆符,炸开的金光瞬间撕碎了幻境。
苏清鸢的幻境则是在三年前的除灵现场——她的队友为了掩护她,被噬魂教徒所杀,尸体倒在血泊里,一遍遍重复着:“你为什么不救我?”她握着长剑的手不住颤抖,当年的愧疚如潮水般涌来,可当队友的脸变成执念之灵的模样时,她突然想起联盟的誓言:“除灵卫道,虽死不悔。”金光从剑刃爆发,将幻境劈得粉碎。
马伯和马远的幻境交织在一起。他们站在商队遇袭的山道上,马远的母亲正被噬魂蛛缠住,马伯面前的执念之灵化作黑衣人:“救她,就要献祭你孙子的魂气。”马伯的拐杖重重砸在地上,拉起马远往后退:“我老婆子要是知道我用孙子换她,定会骂我糊涂!”话音刚落,马远突然掏出驱邪草,草叶燃起的绿光竟驱散了周围的幻象。
“大家别被执念缠上!”白苓冲破屏障,看到林砚正与黑雾缠斗,立刻掷出三张镇魂符。符纸落在黑雾上,发出“滋滋”的声响,黑雾中传来刺耳的尖叫。林砚趁机将镇魂玉按在黑雾核心,纯魄之力顺着玉佩涌入,黑雾瞬间被金光包裹,化作一缕残魂。
残魂在金光中挣扎,发出不甘的嘶吼:“你们赢不了噬魂大人!九魂关的最后一关,是你们的葬身之地!”残魂消散前,化作一枚菱形的魂印,飘向林砚的眉心。
魂印入体的瞬间,无数信息涌入林砚的脑海——这是上一任镇魂者留下的记忆碎片:魂狱的核心在“噬魂殿”,封印噬魂妖需要镇魂玉、镇魂令,以及“纯魄之血”。记忆的最后,是上一任镇魂者的声音:“执念是枷锁,亦是钥匙,守心者方能破局。”
空间的屏障彻底消散,五人重新汇合。马远扑进马伯怀里,后怕地拍着胸口:“爷爷,刚才吓死我了!”白苓检查着众人的魂府,松了口气:“还好大家都守住了本心,魂印没伤到我们。”
苏清鸢看着林砚眉心若隐若现的魂印,眼神凝重:“这是镇魂者的传承印记,有了它,我们能感应到魂狱的核心位置。但刚才残魂说的没错,后面的关卡只会更凶险。”她从行囊里掏出五枚青铜铃铛,铃铛上刻着除灵符文,“这是‘醒魂铃’,戴上它,幻境再难侵入魂府。”
林砚摸着眉心的魂印,镇魂玉与魂印产生共鸣,空间另一侧的石门缓缓打开。门后是一条向上的石阶,石阶两侧的壁灯泛着金色的光,照亮了石阶尽头的匾额——“魄火淬炼关”。
“第四关是淬炼魄力的。”林砚感受着魂印传来的信息,“上一任镇魂者在这里凝聚了纯魄之火,我们需要通过火焰的试炼,才能让魄力更凝练,否则根本撑不到噬魂殿。”
马远盯着石阶尽头的火光,咽了口唾沫:“那火会不会烧了我们的魂体啊?”
白苓揉了揉他的头,晃了晃手里的符纸:“放心,我准备了护魂符,加上醒魂铃和镇魂玉,肯定没事的。”
五人踏上石阶,壁灯的光芒随着他们的脚步逐渐变强。走到石阶顶端,眼前出现一座方形石台,石台中央燃着金色的火焰,火焰中悬浮着五枚水晶瓶,瓶中装着半透明的液体——正是上一任镇魂者留下的“魄火精华”。
“每人拿一瓶,喝下精华再入火试炼。”苏清鸢率先拿起一瓶,仰头喝下,金色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她的魂丝瞬间变得更加凝练,“这能增强魄力的抗性,不会被火焰灼伤。”
林砚拿起水晶瓶时,魂印突然亮起,瓶中的精华化作金色的溪流,自动涌入他的掌心。精华入体的瞬间,他的魂府传来温暖的感觉,纯魄之力竟比之前强盛了一倍。白苓、马伯和马远喝下精华后,也纷纷露出惊讶的神色——他们的魂力,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提升。
“准备好了吗?”林砚看向众人,掌心的魂丝与石台上的魄火遥相呼应。
白苓举起符纸,苏清鸢握紧长剑,马伯祖孙也做好了准备。五人相视一笑,同时踏入了金色的魄火中。火焰包裹住他们的瞬间,无数精纯的魂力涌入体内,魂府在火焰的淬炼下愈发坚固。林砚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纯魄之力正在朝着更高的境界攀升,眉心的魂印与魄火共鸣,在他掌心烙下了一枚火焰形状的印记。
石台外的空间开始震动,第五关的石门在火光中缓缓显现。林砚知道,魄火淬炼只是过渡,真正的难关还在后面,但此刻他的心中没有丝毫畏惧——伙伴在侧,魂印加持,还有镇魂玉的守护,无论前方有多少凶险,他都能一往无前。
火焰渐渐平息,五人走出石台,掌心都带着淡淡的火印。他们整理好行囊,朝着第五关的石门走去,门楣上“魂器重铸关”五个大字,在壁灯的映照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