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印的灼热如同警铃在我胸口震响。
他察觉了,而且就在附近!不能再等!
我抓起随手携带的布包,里面装着常用的符箓、朱砂以及几件应急的法器,对刚从卧室出来的宥乔快速交代:“医院那边有急事,我出去一下,锁好门,任何人来都不要开!”
宥乔看到我凝重的脸色,没有多问,只是用力点头,眼中满是担忧:“小心!”
我冲出家门,深夜的寒风如同刀子般刮过脸颊。没有开车,那样目标太大,我沿着小区道路急速行走,同时将灵觉如同雷达般向四周扩散,追寻着那丝与大印共鸣的、令人作呕的阴邪气息。
方向是康宁医院!
他果然要去维护或者加强那个邪阵!是因为察觉到了我的调查,还是因为阵法本身到了某个关键节点?
我抄近路,在寒夜中奔跑,体内的“炁”缓缓流转,驱散着寒意,也让我的速度远超常人。我必须在他完成目的前阻止他!
凌晨 00:20 康宁医院外科楼后巷
我隐藏在一排垃圾桶的阴影里,收敛了全身气息。目光紧盯着外科楼侧面的一个消防通道小门。根据图纸和我的感知,这里是距离“3号手术室”那污物传递通道最近的一个出入口。
几分钟后,消防门被悄无声息地推开一条缝,一个穿着深色工装、戴着帽子和口罩的身影敏捷地闪了出来,手里提着一个类似电工工具箱的黑色小箱。
尽管他伪装严密,但我瞬间就认出了他——马文博!他身上那股与“夺灵纹”同源、并且因为长期窃取生机而混杂着“病煞”与“生魂怨念”的独特气息,在我的灵觉中如同黑夜里的灯塔般清晰!
他极其警惕,左右张望了一下,随即快步走向停在巷子深处的一辆没有挂牌照的旧面包车。
他想跑?还是要去取什么东西?
不能再等了!
就在他伸手拉开车门的刹那,我如同猎豹般从阴影中蹿出,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右手并指如剑,直点他后背灵台穴,旨在先废其行动能力!
“哼!”
马文博显然也不是庸手,危机时刻,他竟不回头,身体诡异地向前一倾,同时反手将那个黑箱子向后猛砸过来!箱子上附着一股阴冷的劲力!
我变指为掌,一掌拍在箱子上!
“嘭!”
箱子炸开,里面并非工具,而是一些刻画着符文的木牌、骨片以及几个散发着浓烈血腥和草药混合气味的小陶罐!陶罐碎裂,里面的粘稠液体溅出,落在地上竟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并冒出淡淡的黑烟!
毒!而且是混合了阴煞的邪毒!
趁此机会,马文博已转过身,扯掉了口罩,露出一张苍白而扭曲的脸,眼神里充满了惊怒和狠毒:“你是谁?!敢坏我好事!”
“取你狗命的人!”我懒得废话,避免惊动他人,必须速战速决。脚踏罡步,左手掐“辟邪诀”护住自身,隔绝那邪毒之气,右手握拳,拳风呼啸,蕴含着至阳至刚的“炁”,直轰对方面门!
马文博尖叫一声,双手快速结了一个古怪的手印,周身黑气涌动,竟在身前形成了一面模糊的、由怨念组成的黑色盾牌!
“轰!”
我的拳头砸在怨念盾牌上,至阳之气与阴邪怨念激烈碰撞,发出沉闷的爆响!黑盾剧烈扭曲,几乎溃散,马文博也被震得踉跄后退,嘴角溢出一丝黑色的血液。
“纯阳真气?!你是正道的人?!”他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但随即被更深的疯狂取代,“坏了我的‘万灵血阵’,我要你偿命!”
他嘶吼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漆黑如墨、雕刻着狰狞鬼头的铃铛,用力摇动!
“叮铃铃——”
铃声并不响亮,却极其刺耳,仿佛直接响在灵魂深处!伴随着铃声,周围温度骤降,巷子里的阴影仿佛活了过来,无数模糊扭曲、充满痛苦和怨恨的人脸从墙壁、地面浮现,发出无声的哀嚎,朝着我扑来!这些都是他曾窃取、炼化的生魂碎片!
魂煞攻击!
若是普通人,甚至修为稍浅者,被这蕴含无数怨念的魂煞冲击,瞬间就会精神崩溃,魂魄受损!
但我胸口的劾邪大印在此刻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一股浩瀚、威严、凛然不可侵犯的磅礴气息以我为中心轰然扩散!
“嗡——!”
金光过处,那些扑来带有怨念的人脸如同阳光下的冰雪,发出凄厉的尖啸,瞬间消融净化!马文博手中的鬼头铃铛“咔嚓”一声,布满了裂纹,灵光尽失!
“不!我的摄魂铃!”马文博心疼得大叫,看向我胸口那散发金光的大印,眼中充满了无比的贪婪和恐惧,“那是……法宝?!”
他自知不敌,猛地将碎裂的铃铛朝我掷来,同时转身就想跳上面包车逃跑。
“哪里走!”
我岂能让他逃脱!身形一闪,已挡在车前,体内“炁”奔涌不息,大印的光芒将我映照得如同金甲神人。我并指凌空画符,一道由金光构成的 “缚”字符瞬间成型,如同灵蛇般射向马文博!
他拼命躲闪,但还是被金光扫中左腿。
“啊!”他惨叫一声,左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僵直、灰败,仿佛生命力被瞬间抽走!这是“夺灵纹”的反噬之力被大印引动,作用在了他自己身上!
他瘫倒在地,惊恐地看着自己失去知觉的左腿,又看向步步逼近的我,终于彻底崩溃,涕泪横流地哀求:“饶命!大师饶命!我也是受人指使!我愿意说出一切!求您饶我一命!”
我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说!谁指使你?‘万灵血阵’到底是什么?窃取的生机送往何处?”
寒风依旧呼啸,但在这一小片巷弄里,邪恶暂时被压制。然而,我知道,马文博的背后,恐怕隐藏着一个更深的魔窟。
揪出一个马文博,只是扯断了巨大阴谋的一根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