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具“星核化身”成功引走了绝大部分追兵,为聂天与老火创造了宝贵的行动窗口。他们化身为一对前往万兽山地域收购稀有皮毛与兽骨的寻常商旅,凭借着聂天以阴阳二气模拟出的、略带蛮荒气息的伪装,以及老火完美收敛的炼虚后期威压,混在往来的人流中,有惊无险地穿越了层层关卡,进入了万兽山势力范围的核心地带——莽荒古林。
与星耀古族的星辰璀璨、秩序井然不同,万兽山处处透露着原始、粗犷与弱肉强食的法则。参天古木遮天蔽日,空气中弥漫着草木清香与淡淡的血腥气,远处不时传来不知名凶兽的咆哮,震得山林簌簌作响。这里的城池也多以巨石和巨木垒成,风格彪悍。
聂天与老火并未在任何城池过多停留,而是根据之前气运推演的模糊指引,以及铁狂提供的关于“万古青木林”生机节点的古老地图,朝着莽荒古林最深处、号称生命禁区也是生命源头的 “始祖山脉” 进发。
传闻中,万兽山的圣物,蕴含无尽生机的 “万载生命泉眼” 便隐藏在那片山脉的某处。而九天息壤作为大地母气之源,亦有可能在那种极致生机与古老大地交汇之地找到线索。
越是深入,环境越是险恶。毒瘴弥漫的沼泽、栖息着太古遗种的危险丛林、以及那些灵智已开、划地为王的强大妖兽领地,都成为了巨大的阻碍。若非聂天气运之术精妙,总能提前避开致命危险,加之老火实力强横,偶尔泄露一丝气息便能让许多妖兽退避三舍,他们恐怕早已寸步难行。
这一日,他们穿过一片布满了巨大兽骨化石的峡谷,前方传来震耳欲聋的瀑布轰鸣声。空气中弥漫的水汽都带着一股异常精纯的生机。
“好浓郁的生命气息!比铁狂地图上标注的任何一处节点都要强!”老火精神一振。
聂天眼神微凝,阴阳气运瞳望向瀑布方向,只见一道横跨天际的七彩霞光隐约在瀑布后方闪烁,与周围天地间的生机之气形成玄妙的循环。
“瀑布之后,别有洞天。此地……极有可能与生命泉眼有关,甚至是一处未被记载的古老遗迹。”
两人隐匿气息,悄无声息地靠近。果然,在瀑布水帘之后,发现了一个被强大天然幻阵掩盖的洞口。阵法精妙,借用水势与地脉之力运转,若非聂天对阵道理解极高,加之气运指引,根本难以发现。
“这阵法……有上古韵味,并非现今万兽山的手段。”聂天仔细观察后得出结论,“破阵不难,但需小心,避免触发内部的警戒禁制。”
他双手结印,阴阳二气如同最灵巧的刻刀,点在幻阵的几个关键节点上。涟漪荡漾,洞口处的景象一阵扭曲,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幽深通道。
两人对视一眼,谨慎潜入。
通道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眼前竟是一片鸟语花香、灵气氤氲的山谷!谷中奇花异草遍地,中央有一口不过丈许方圆的泉眼,汩汩地冒着乳白色的泉水,散发出令人心旷神怡的磅礴生机!正是他们苦苦寻找的 “万载生命泉眼” !
然而,他们的目光瞬间就被泉眼旁边的事物吸引了。
那里并非空无一物,而是有一小撮不过拳头大小、色泽暗黄、却仿佛蕴含着无尽厚重与生机、不断自行蠕动变化的泥土 !
这搓泥土看似平凡,却给人一种它仿佛能演化万物、承载一切的错觉!它静静躺在那里,却仿佛是整个山谷,乃至整片山脉的核心!
“九天息壤!”聂天与老火几乎同时失声,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竟然在此地同时发现了生命泉眼与九天息壤这两样至关重要的神物!
但惊喜仅仅持续了一瞬。
一个苍老、疲惫却带着无上威严的声音,突兀地在山谷中响起,仿佛来自大地深处:
“多少年了……终于有人能寻到此地……还是两个……异族?”
轰!
整个山谷的地面微微震动,那撮九天息壤之上,光芒流转,缓缓凝聚成一个模糊的、由泥土构成的苍老面孔,其双眸如同两颗温润的黄玉,凝视着聂天与老火。
强大的威压弥漫开来,并非刻意释放,却让老火都感到一阵心悸!这气息,远超炼虚,带着一股古老、蛮荒、与大地同寿的韵味!
“息壤之灵?!”老火倒吸一口凉气,瞬间进入战斗状态。
聂天也是心中一紧,立刻拱手,姿态放得极低:“晚辈二人,无意冒犯前辈清修。来此只为求取一丝生命泉眼之水与一小撮息壤神土,用以救治至亲性命,关乎生死,还望前辈成全!”
那泥土面孔沉默了片刻,黄玉般的眸子似乎能看穿人心。
“救治至亲?你身上……有寂灭归墟的味道,还有一丝……微弱的混沌印记……有趣。”
它缓缓道:“此泉眼之水,予你一些倒也无妨。但这九天息壤,乃吾之本源所系,承载此界一方地脉生机,岂能轻予?”
它话锋一转,带着一丝无奈与悲凉:
“不过……若你二人,能替吾解决一桩麻烦,或许……吾可以考虑,分你一缕息壤本源。”
“前辈请讲!”聂天毫不犹豫。
“吾之本体,大部分被镇压在此谷地下深处,用以滋养、封印一尊上古时期便陷入疯狂的战争巨兽——饕餮的残魂。近年来,封印日渐松动,饕餮残魂躁动不已,其吞噬本能开始影响周边地域,万兽山的异动,多半源于此。”
泥土面孔看向山谷深处一个漆黑的洞口,那里散发出令人不安的贪婪与毁灭气息。
“尔等若能助吾,加固封印,或者……彻底净化那饕餮残魂,吾便赠你一缕足以重铸道基的息壤本源,并允你取用生命泉水。”
它的话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古老契约之力。
“否则,即便你二人强行夺取,没有吾之认可,息壤灵性自晦,与凡土无异,生命泉眼亦将枯竭。如何选择,尔等自决。”
聂天与老火面色凝重。
没想到,获取九天息壤,竟然牵扯到上古凶兽饕餮的残魂!这无疑是龙潭虎穴中的龙潭虎穴!
但,他们没有退路。
聂天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向那漆黑的洞口,感受着其中传来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恐怖气息。
“前辈,此事,我们接了!”
复活本尊之路,再添一重险阻,却也迎来了一线明确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