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清目光缩了缩:“狂妄!”
说罢,汹涌内力喷出,直朝南宫春水而去。
南宫春水伸手,喝道:“借剑一用!”
陈儒的剑已经落入他手里,陈儒摇头苦笑,什么时候,这位天下第一才能记住自己带剑呢?
他想了想,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算了,这位天下第一,又何须佩剑?
万物,都可以成为他手中的剑啊。
南宫春水道:“昔日仙人抚我顶,我受了这长生,可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来摸我的头啊?”
他只是看似随意地挥洒剑招,那剑光如同银河泻地,无迹可寻,却又无处不在。
浊清那凌厉霸道的掌风,竟如同冰雪遇烈阳般,被那看似散漫的剑光轻易地消融、瓦解。
他已被彻底压制,毫无还手之力,狼狈不堪,只能勉力支撑。
“你,死!”他不死心的吼道,试图做最后的反扑。
南宫春水面色不变,悠然点评一旁淡定的陈儒:“君子藏器于身,伺机而动,不动如山,动若雷霆,不愧是这山前书院的一代院监啊。”
陈儒淡淡笑了笑,不置一言。
南宫春水继续笑看浊清破防崩溃,片刻,他似乎是觉得有些无趣了,叹道:“差不多也够了吧,浊清!”
话落,他一掌拍出,浊清重重摔落在地,口吐鲜血。
“我们的这一场对决,应该是过往三十年内,最巅峰的一场了。”南宫春水若有所思道。
“你到底是谁!”浊清挣扎着嘶吼问道,眼中充满了惊惧与不甘心。
“我不是说了吗。”南宫春水无辜的摊了摊手:“我叫南宫春水,是一个…儒雅的读书人。”
“不可能!我的境界…”浊清难以置信。
“哎,怎么这么无聊啊?”南宫春水打断他,嘲讽道:“你们这些人,怎么老爱说这些境界境界的?难不成我们交手,还要先互报境界,你若是比我高,我就不打你,算你赢?也不至于吧?”
他笑着挥手,将剑还给了陈儒,而后一步一步,向浊清走过去。
浊清渐渐面露恐惧:“你…你是李长生?”
南宫春水无语的摇头:“我都说了多少遍了?我叫南宫春水,怎么你就不长记性呢?”他蹲下身,看着浊清,道:“你六岁入宫,心有不甘,于是花了三十年练成神功盖世,本以为可以横行天下,没想到,遇到了我,真是惨啊!现在的你,我弹指可杀,但是,我不杀,留你一命,是为了给太安帝那个狗东西,留最后一点面子!我给你留了封信,回去好好看,记住,要,好好看!”
浊清已然老实,讷讷道:“浊清…记下了。”
“好!”南宫春水满意的点了点头,话锋却突然一转:“虽然我不杀你,但是你的境界,半步神游,有点太高了,不如就…退回去吧!”
浊清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南宫春水已然并指如剑,闪电般点在了他的丹田气海之上。
一股温和却无可抗拒、仿佛蕴含着天地法则的力量瞬间涌入他的体内,如同阳光消融冰雪般,将他苦修数十载引以为傲的半步神游功力顷刻间化去了大半,打落回了逍遥天境。
“呃啊——!”
浊清发出一声痛苦而不甘的嘶鸣,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脊梁骨般瘫软在地,眼神彻底黯淡下去。
“回去一定要好好看那封信啊。”南宫春水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依旧意味深长:“很重要的!”
浊清带着无尽的恐惧与彻底的绝望,被他带来的小太监们搀扶着、踉踉跄跄地消失在了夜色深处。
陈儒走到南宫春水身边,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微微蹙眉:“就这么放他们走了?这两个,将来可是不小的祸害。”
南宫春水伸了个懒腰,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懒散模样:“你不是读书人吗?读书人讲究慈悲为怀,怎么能乱杀人呢?”
陈儒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说的那个,是出家人,我们读书人在朝堂之上,一言,可诛杀万人。”
南宫春水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哎呦,别杀喽,要杀呀,等将来我走了,你们靠自己的本事杀。”他顿了顿,语气变得稍微认真了一些:“小先生啊,我走啦,就帮你到这了!”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已然如同鬼魅般悄然模糊,下一刻便彻底消失在了原地。
只留下陈儒一人站在学堂院中,望着他消失的方向无奈地摇了摇头。
嘴角却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笑意,这天下第一......终究还是天下第一啊。
……
次日,你们安然回到天启城内,准备到行馆去找爷爷,不知道昨日他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为你们担心。
可刚到城门口,你们就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猝不及防的闯入了你们的眼中。
那人一袭招摇的粉衣,负手而立,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慵懒弧度。
不是你们那位在雪月城随师娘外出游历的师父,又是谁?
“师...师父...?”
你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站在城门口,直到南宫春水带着熟悉的笑容冲你挥了挥手:“小九,东八,许久未见,不想为师吗?”
你想死了。
你立马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他身前,顺着南宫春水张开的手臂,紧紧的抱了上去,南宫春水稳稳的接住了你。
“师父,想死你了。”你几乎是立刻便红了眼眶。
南宫春水轻轻拍了拍你的背,语气温柔且怜爱:“好了好了,师父这不是来了吗?”
百里东君好笑的看你的难得的小女儿家神态,复看向对面与南宫春水一同走来的玥瑶与…李寒衣,微微有些诧异:“瑶儿,这是…什么情况,师父怎么会在这里,还有二师兄的女儿,也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