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凝心聚力
秦大山上午的那番话，直击团队存在问题的要害，同时也提出了团队长远建设的具体办法，尤其是在两个尖刀连的组建和建设上的构想，帮助黄团长理清了团队建设的思路。黄团长清楚地知道，秦大山的这一构想是个大胆的创造，那一定是他在把生铁能变成钢的师教导队里当教员时对各个兵种在作战中如何使用潜心研究的结果，在这几年里，看来他不单单只是在研究炮兵射击指挥那么简单，实质上他在把自己这块好钢变得更加纯粹更富韧性更有内涵了，如果不是时刻关注着整个部队的建设，他决不可能对兵种合同作战有这么成熟的见解，也不可能直击团队存在问题的实质，更不会提出针对性极强的办法。吃完午饭，黄团长坐在办公室里苦思冥想了大半个中午，他打开一个精致的笔记本，用钢笔在本子上写着算着权衡着，最终在如何组建两个尖刀连的问题上总算理出了一个清晰的思路。但是，如果要在两个尖刀连的武器装备配备上按秦大山所说的那样，把炮兵连的伴随火炮拿出一小部分配备给这两个步兵连，能否在高师长和田政委那里通过，这是他最大的一个心结。但不管怎么说，秦大山的这个建议目前看来是最成熟的和最有效的唯一的最好办法。想到此，黄鹏翔团长感慨地说：“这个秦大山啊，总能想到我的心里，也总能在最关键的时找到解决棘手问题的办法，真不愧是一个最有智慧也最靠得住的人，没有辜负我对他的偏爱和信任，也没有辜负各级首长的培养，更没有辜负这几年在师教导队的所学，他的聪明才智今天终于得以发挥，希望他能走得更长更远。”是啊，三年前，在崔师长组织召开的座谈会上，他就语惊四座，给当时还在师长任上的崔军长和所有的参会人员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兰政委知道后，也对他大加赞赏，大会小会都表扬他，说以后有机会了还要提拔他当干部。像崔军长、康副军长、兰政委、于参谋长、高师长、田政委，还有老首长方军长和张政委这些从漫长残酷的战争岁月里一路走来的老革命，心里自然清楚什么样的人才是优质人才，那就是秦大山这样的。一个时期以来的《内参》和这几年从各大报刊上披露出来的诸多战斗场景一幕幕地也浮现在黄团长的脑海里：一九六一年，越南战争爆发后，由于我国对越南的无私援助，美军才被牢牢地牵制在越战泥潭里不能自拔，十多年来的惨烈战斗，使美军死伤和失踪达到三十五万之众，两千多万美元的资金投入，让这个世界第一超级强国已不堪重负，连兵员补充也不得不向民众当面付钱才得以实现，频频引发的国内民众的激烈反战游行和示威以及世界被压迫人民的强烈反对，让美国已经无力再战，为了从顺利地从越南战场上撤出军队，在一九七二年，尼克松总统不得不低下高傲的头颅来华求饶示好。越南战争的停战，使来自我国南方的战争威胁随即消失；在一九六二年的对印自卫还击作战中，我边防部队在喜马拉雅山南麓与印军仅作战一个月，就消灭了印军王牌三个旅（第7旅、第62旅、炮兵第4旅），基本消灭三个旅（第112旅、第48旅、第115旅），歼灭四个旅（第5旅、第67旅、第114旅、第129旅）各一部，击毙印军第62旅旅长辛格准将，俘获第7旅旅长达尔维准将。刚一交战，印军就如同非洲草原上的角马遭遇了狮群一样夺路逃窜，印军所有的参战部队都被打得失魂丢魄，在我边防部队面前毫无战力可言，印度首都德里也几乎沦陷。从此，印度再也没有胆量在我国边界上肆意挑衅了。经此一战，西南方向上短期内不再有战争的风险。毛主席早预言过：此战要打出三十年的边界和平环境，而且印度称霸南亚想成为区域性大国的野心被击得粉碎，在全世界沦为笑柄。日本地处西太平洋，是一个岛国，这个国家历来没有资源，现代工业原料都得依赖进口，它还是二战的轴心国，是一个被阉割了的国家，更没有资格和实力对中国发动战争。二战结束后，美国人用和平宪法把日本这个侵略成性的狗用铁链牢牢地拴在了柱子上，规定日本不能再对外发动战争。但是，从这个国家的民族性格和地缘政治以及资源现状的因素进行深入分析，它极有可能是未来战争的潜在因素，是一个需要长期关注的潜在的战争策源地。我国的国内革命战争把打残了的蒋介石政权赶到了台湾岛上，二十多年来一直叫嚣要“反攻大陆”的声音也有所淡化，大概是因为蒋的后台美国因为国内经济危机和越南战争没有捞到任何好处而不再支持他，或者是蒋介石到了暮年已经离死不远无力再战的原因吧，或者是我人民解放军赢得了对美对苏对印的几场恶战而吓得他不敢再战，亦或是国民党军队的战半力退化了，但不管是何原因，总之，来自台湾岛的战争威胁在严重的减退。中国现在是联合国五大常任理事国之一，在世界棋局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这些巨大变化迫使潜在和现实的敌人都有所收敛了。但苏军依然在边界上陈兵百万，这才是战争最紧迫的现实威胁。秦大山的说辞明显地是针对美国军队和苏联军队的，他瞄准的是强敌，由此就可以看出，在他的内心里有那么一股子战胜强敌的坚定意志和拼搏精神，这是作为一名军人最可宝贵的。在部队扩编后的三年里，上级赋予新组建团队的主要任务是营房建设。尽管自己领导的这个团队一边搞建设一边搞训练，但训练内容还只停留在完成体能、队列、轻武器训练和火炮的基本操作上，“三打三防”这些技术性强的科目连基础训练都还没搞过，落实过的训练科目在时间和强度都没能达标，教育、训练、管理、后勤等方面还存在着诸多问题，与上级对团队打赢未来战争的要求差距仍然很大，这就更没有资格与老大哥第1团、第2团相比。早在革命战争的初期，毛主席就说过“不打无准备之仗，不打无把握之仗。”作为一个团级部队的部队长，主要的职责就是要带领所属部队完成抵御外敌侵略和保卫祖国和平建设的使命。什么是有准备？什么是有把握？准备也好、把握也罢，只能从日常严格的训练和管理中来，从干部战士的打胜仗的能力和意志中来。团队现在存在的主要问题是训练基础不扎实、技术与战术结合不紧密，就更没有与强敌作战的实力。当下，部队所处的训练层次是比较低的，正在为有没有资格参加军部组织的郝家店演习的机会而冥思苦想找到制胜的办法，但这是个必须经历的阶段。其实，争取演习的机会决不只是为了演习，只是部队进行强化训练的突破口，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把部队带入正轨，使整个团队有能力对强敌作战。就像秦大山说的那样，要紧盯世界上最强的敌人，在站在高起点上，要着眼未来战争，要通过强化训练，培养部队过硬的战斗技能和坚定的战斗意志及坚韧的战斗作风，这是当前乃至今后相当长的时期内的主要工作任务。虽然武器装备的优劣是战争的重要因素，然而优质的指挥人才和战斗人员才是战争的决定性因素，只有把人的主观能动性和武器装备的性能最大限度地发挥出来，才能使部队在未来战争中立于不败之地。技术决定战术呀。现在的情况是，人员变了，武器装备也变了，那就意味着战术训练和战法训练也应该随着变化。秦大山同志提议组建两个军政素质过硬的连队，既是知行合一的生动实践，也是提升部队整体战斗力的好办法，更是打赢未来战争的出发点和落脚点。现有的武器装备是，步兵连里装备了自动步枪、轻机枪、到底怎么配备？黄团长决定把步兵第1营机炮连的高射机枪和炮兵营的两种伴随火炮调配给新组建两个连的两个火力打击排，另外的四个尖刀突击排和机动穿插排的武器也要作相应的调整，只能是个有限的调整，不能动大手术。原则确定下来以后，再把干部和战士组织起来，练技术、练战术、练协同、练配合、练意志、练作风、练“三打三防”、练野外生存，这样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地坚持下去，不仅两个尖刀连的战斗力会有一个大幅度的提高，整个团队的训练也会呈现出欣欣向荣的景象。龚营长上报的人员和武器装备调整方案是王副团长签过字的，正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他们是要给两个第1排、第2排（除轻机枪手、40火箭筒手外）每人配备一支装满弹的折叠冲锋枪、三个装满弹的弹匣、四枚手榴弹和三天的粮秣及包扎带等；给两个第3排各配备两门60迫击炮、一门82迫击炮和两挺高射机枪。但是，像82无后坐力炮这种直瞄火器就不可能配备了，仅仅是火炮的自重就已接近三十公斤，若再加上其它负荷，单兵将无力携带。除扛炮、扛高射机枪的人员外，每个人还要携带一定基数的弹药。所以，两个火力打击排的人员和武器装备就必须作出较大的调整。如果按照伞降作战的携行量标准，每个人还要背一具主伞和一具备份伞，负荷均在六十公斤以上，这在负重越野和作战冲锋时是很难形成速度优势的。但武装越野训练不掉一层皮，战斗力就出不来，古人也讲“慈不掌兵”。对，现在就要把这个想法告诉张政委。
下午上班的时间就要到了，黄团长等了几分钟后，正要拨通张光明政委的电话，可谁能想到张政委就已经站在了办公室门口。刚敲了一下门框，黄团长扭头见是张政委，立即就放下电话听筒赶紧朝他喊了一声：“哎呀，是政委呀！赶紧进来，赶紧进来，我正想要给你打电话呢。”
张政委一边往里走一边说：“怎么这么巧呀！团长。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吗？我看见你上午与龚楚雄、李春林还有秦大山在谈话呀。是不是这事啊？”
“是啊。这个秦大山可了不得，这几年在师教导队里知识量储备不少，个人的能力水平也提高不小！今天上午，他的一番谈话，一下子就解开了我心中考虑了好几天的难题。”
“你说得对，团长。秦大山真不错，提干当了排长，还不到半年时间，他就把一个排带得生龙活虎的。如果我们的干部都能像他这样带兵的话，部队的整体战斗力肯定会尽快地得到大幅度提高呀。我看秦大山现在就能当个连长了，让他当排长咱们可就浪费人才了。团长，秦大山为你解开了什么难题呀？”
“什么难题？大难题。你看，军部不是要在明年初夏组织一个建制连敌后作战行动吗？这事我想了好几天，具体怎么搞，我也没理出一个头绪来，本来想放弃了。但是，秦大山说了一个办法，一下子把我的思路就打开了。他的这个想法很有创意，新就新在过去咱们总是把炮兵和步兵单独分开来使用，但秦大山的想法是把炮兵、工兵、防化兵编入连队来一个合同作战，而且把单兵能带得动的火力也编入连队。今天中午，我在办公室里又想了一个两个小时，就想跟你商量一下，以便我们下定决心办这件事。政委，你说得对，如果再让秦大山当排长，真是浪费人才了，我看可以直接让他当连长，这个事咱们下次开会研究一下。”
“好啊！关于军事演习的事，我也正想和你说这事，不瞒你说，这件事我也想了好几天了。如果我们没有一个明确的态度，在师长和政委那儿没法交待呀。具体是什么办法，你就说吧，团长。”
黄团长把秦大山的想法和自己的意见简要地向张政委叙述了一遍……
听了黄团长的想法，张政委考虑了一下说：“团长，我完全同意这个意见，这样组织部队进行训练，训练效率一定会很高。我看就这样定下来，我的具体意见是，咱们马上组织召开一次团党委常委会，一是进行工作分工，二是部署训练任务，三是提出宣传、教育、组织、干部方面的具体工作和调整意见。”
空降兵第3团党委常委会议决定由黄鹏翔团长亲自挂帅，由不久前从第2团第3营营长岗位上提拔交流过来的王豫宁副团长进驻步兵第1营营部居中坐镇协调指挥。龚楚雄营长全力配合王副团长做好新组建的第1连和第2连的突击强化训练，徐继良教导员和苗汉江副营长把主要的精力要放在第1营第3连和机炮连及营部的日常工作上。参谋长沈浩要求副参谋长雷连生带上作训参谋马信常随王副团长进驻该营营部，主要负责检查考核并适时提出意见建议，政治处张志强安排副主任李道远负责两个连队的政治思想工作计划起草和落实，后勤处副处长宋建强、军医季志军负责两个连队的战勤训练、武器装备配备、生活和医疗保障，及时划拨了一千元用于两个连队的生活补助。张政委毛遂自荐，要和伍超副团长一同做好其他营连的日常训练和思想教育工作，使团队在教育和训练上齐头并进协调发展。
为了强化步兵第1营新组建第1连和第2连的教育训练工作，团党委搭起这个强劲的领导班子，无疑凝聚了全团上下夺取“郝家店空降兵步兵连敌后行动”演习资格的雄心和力量以及团队长远建设的期待与宏图。会议要求全团四个营十六个连和四个营部迅速推荐本单位在军事训练方面的优秀战士进入比武选拔环节，从中挑选出近三百名素质过硬精干强悍勇于献身的战士；还要通过三天各项训练的选拔，然后按照人员的专业特长重新组建第1连和第2连。
团部连夜召开了正连以上干部大会，由黄鹏翔团长主持。张政委给大家作了“立足当下，着眼长远，锲而不舍，奋发有为，努力开拓团队教育训练新局面。”的主题教育，对思想政治工作的开展提出了具体要求：一是以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为指导，认清国际国内军事斗争的复杂性和长期性，增强做好对敌军事斗争准备的紧迫感和使命感。二是鼓足干劲，勇于吃苦，敢于牺牲，拓宽训练渠道，夯实训练根基，灵活训练方法，切实提高团队作战能力和水平。三是保持清醒头脑，正视存在问题，立足现有装备，苦练杀敌本领，迅速补齐短板，力争建设一流团队。张政委动员后，黄团长给团机关三个部门作了如下分工：司令部沈浩参谋长负责组织部队开展人员比武筛选和调动，协助第1营迅速完成两个连队的组建，审定训练方案，与政治处、后勤处协调有关事宜；政治处张志强主任负责制定思想政治工作计划、制定干部调整方案、重建营党委和连队党支部；团后勤处马飙处长负责武器装备、医疗卫生及资金、被装和生活等保障工作，加强对上对下的协调。”最后，王副团长就连队的组建和训练中的具体问题提出了三点要求：第一、从现在起，三天内完成两个连队的组建；第二、关于新组建连队的强化训练应该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春节前后一个月内，每天早上要完成五公里武装越野，每天晚上七点至九点完成十公里全副武装越野，除了不背伞具，其它武器装备均按携行量标准负荷；第二阶段，以专业训练为重点，进行基础技术和基础战术训练，40火箭筒手、炮手均要达到全能炮手标准，步兵射击手要达到神枪手的标准；第三阶段，完成战术和技术协同训练，在不同的气象（雨、雪、大风、沙尘、雾霾）条件下突击、袭击和占领飞机场、火车站、兵站、军事院校、粮库、军火库、油料库等重点目标；第三、武器装备不足的部分，由后勤处向师里申请，三天之内领回并配发到第1连和第2连；第四、负责强化训练的领导班子成员明天一早到第1营营部报到，展开战士筛选和选拔，机关进一步修订完善教育、训练和后勤保障方案，第1营营部腾挪办公室和宿舍。
龚楚雄营长最后提出如下建议：把新组建的两个连队命名为尖刀一连和尖刀二连，三个排按顺序分别依次命名为尖刀突击排、机动穿插排和火力打击排。他说，经过三到四个月的训练，要把这两个连队的每一名战士都训练成一名勇士，要让他们每个人都像插入敌人心脏里的一把把尖刀。
黄团长和张政委毫不犹豫地就采纳了他的建议。
组建尖刀一连和尖刀二连并对其进行综合性强化训练是团党委的一项主要工作，迫在眉睫，刻不容缓。动员大会一结束，机关三个部门就进入了紧张的工作中：沈浩参谋长把作训、炮兵、通信、军务四个股长叫到司令部作战室，要求他们迅速按照职能分工立即完成以下工作：一是拟定军事训练计划；二是拟定通讯兵、60毫米迫击炮和82毫米迫击炮炮长及瞄准手、40火箭筒手、机枪手、高射机枪手的选拔计划；三是拟定兵员调动方案。张志强主任也把宣传、干部、组织、群工四个股长集中到政治处会议室，要求迅速拟定思想政治教育计划、训练尖子奖励办法、干部调动计划、营党委和连队党支部组织调整方案和训练中的群众工作计划。马飙处长也把战勤、财务、军需、军械四个股长集中在后勤处会议室，对具体工作作了安排和部署。三个部门的首长均要求连夜完成各自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