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庄严宣誓
各连跑步来到团部前广场上，队伍迅速又被重新集合起来。当鲜红的军旗在嘹亮的军歌声中升起来后，曹正源副营长昂首阔步地走到全营面前，庄严地举起了右手，郑重地发出铮铮誓言。全营指战员也举起了右手，大声跟着他诵读起来：“我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为了参加人民解放军，负起革命军人的光荣职责，特郑重宣誓：
一、在伟大领袖毛主席的领导下，忠勇机智，严守纪律，遵守条例，服从命令，为了保卫祖国，不惜牺牲一切；
二、努力学习现代化的军事科学，提高政治文化水平，熟练掌握手中武器、时刻准备战斗，克服一切困难，坚决消灭敌人；
三、拥护人民政府，热爱人民，爱护武器和国家财产，严守国家和军事秘密，永远忠于祖国和人民；
四、如违背誓言，愿受国法和军纪的严厉制裁。”
部队宣誓完毕，黄副团长激情洋溢地来到队伍面前，铿锵有力地开始了他的演讲：“同志们，今天，你们来到部队一个多月了。看到同志们通过教育训练发生的可喜变化，包括我在内，所有的干部骨干都由衷的高兴。刚才，曹正源副营长带领大家向军旗庄严宣誓，表明你们从现在起就已经站在了新的历史起点上。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正式跨入了中国人民解放军的行列，成为了一名光荣的空降兵战士。在此，我代表团党委、代表高海峰部队长、代表全团官兵向你们表示最热烈的祝贺！同时，向所有帮助新战士完成由一个地方青年向合格军人转变中默默付出的干部骨干们表示衷心的感谢！”
“同志们，今天你们成为真正的军人，这就是你们军旅生涯的新起点。作为真正的军人，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们将承载解放军的荣誉。经过一个月的磨砺，你们经受住了严格训练的考验、纪律约束的考验、思亲想家的考验。吹尽黄沙始到金！从现在起，就要树好形象，为军旗添彩，为部队争光。解放军还承载着使命。当前，美、苏两霸争夺世界霸权的野心昭然若揭，冷战狂潮高潮迭起，他们争夺太空霸权、海洋霸权、陆地霸权，掠夺他国资源。世界人民的反霸高潮一浪高过一浪，殖民地被压迫民族、被压迫人民纷纷起来反抗、纷纷要求独立。苏修社会帝国主义挥舞核大棒恐吓世界，出兵干涉他国内政，中苏边境剑拔弩张兵危战凶；美国入侵越南，使用化学武器、使用贫铀炸弹，杀人放火，武力威胁我国安全；中印边境摩擦一刻也没有消停；我台海、南海、东海方向也面临着美军第七舰队的挑衅和国民党蒋介石集团空军海军的威胁，我们国家的周边危机四伏。空降兵是我们国家战略威慑和插入敌后的一支重要力量，使命光荣、责任重大。既然你们已经成为一名空降兵战士，就要始终牢记毛主席的教导：‘提高警惕，保卫祖国。’你们要刻苦训练，提升军事技能，早日成为反击侵略的先锋利刃。解放军还承载着责任。在解放军的精神谱系里，国家、集体、家庭和个人是密不可分的整体。对国家来说，你们是一个公民；对军队来说，你们是一名战士；对家庭来说，你们是一家脊梁。既然成为一名解放军战士，就要主动担负起这份家国责任，积极融入部队大集体，在部队中成长成才，用实际行动和军功战绩向父母和家乡人民汇报、向组织汇报、向祖国汇报。”
“同志们，今天你们成为一名真正的解放军战士，完成了由地方青年向革命军人身份的转变，但是想要成为一名合格的空降兵战士，想要成为一名优秀的军人，还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迎接更多的挑战。在这里，我想问问你们：你们想成为合格的军人吗？想成为优秀的军人吗？那你们愿意付出更多的努力吗？愿意接受更多的挑战吗？那你们能吃苦吗？能吃苦吗？能吃苦吗？”
黄副团长问一句，指战员们就齐声回答一句：“能！能！能！”黄副团长的一问和战士们的一答，让整个会场爆发出了雷鸣般的吼声，这吼声直冲云霄，久久回荡在军营里。
黄副团长接着说：“很好！从大家的回答声中，看得出大家有决心、有信心。借此机会，我与大家分享三句话，以期共勉！第一句：人民军队忠于党。党指挥枪，是人民军队永远不变的军魂。你们穿上了军装，戴上了领章、帽徽，成为一名解放军战士，首先就要明白听谁指挥、为谁打仗。我军是党缔造和领导下的人民军队，空降兵更是党中央、中央军委直接掌握的杀手锏，绝对忠诚永远是第一要求，对党绝对忠诚，要害在“绝对”二字，就是唯一的、彻底的、无条件的、不掺任何杂质、任何水分的忠诚。作为生长在红旗下的革命军人，无论军事训练多么繁重，你们都将要铸牢听党指挥的思想根基，永远听党话、跟党走，做毛主席的好战士。第二句：军队要准备打仗的。毛主席教导我们说：‘加强战备，准备打仗！’在大礼堂里，张教导员分析了我国目前面临的安全形势，刚才我也讲过此话，所以，你们必须要把时刻准备打仗、坚决扞卫祖国尊严和安全作为最高目标和最高追求。要清醒地认识复杂严峻的斗争形势，始终保持饱满的热情、顽强的意志，不断锤炼‘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军人血性。第三句：青春是用来奋斗的。空降兵是毛主席亲自缔造的先锋铁拳，是人民解放军空军部队的一把尖刀，要把这把尖刀刺向敌人的心脏。我们这支部队是从战争年代走过来的，由战斗英模组成的部队，具有优良的革命传统，从土地革命战争、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战争当中一路走来，可谓可歌可泣战绩辉煌，涌现出用身体堵敌人的机枪眼、为冲锋部队打开通道的特等功臣、特级英雄黄继光，还有在生命最后一刻拉响手榴弹冲向敌群与敌同归于尽的特等功臣、一级战斗英雄孙占元等英模，我们要把英模的接力棒一代一代地传承下去。我相信：今后，在你们当中一定会有人加入到英雄模范的方阵，甚至还可能产生一些高级将领，但在这中间需要长期的奋斗和积累。激流勇进方能脱颖而出。希望同志们从开始就要树立远大理想、脚踏实地、不懈努力，用今天的奋斗赢得明天的成就。同时，希望我们的新训干部、骨干珍惜机会、珍惜时间、热情不减、标准不减，继续在生活上无微不至地关心关爱关照好我们的新战士，在训练上讲究科学循序渐进锻炼好我们新战士，在管理上依法依规严格要求培养好我们的新战士，当好新战士的领路人，圆满完成新训任务。”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同志们，肩上的使命已变成了担当，响亮的誓言已诠释了责任。士兵脚下也许只有方寸阵地，心中却可以有天大的理想。我坚信：没有比脚更长的路，没有比人更高的山。同志们，要以今天的宣誓为契机，以只争朝夕时不我待的精神状态笑对困难和挫折，以破浪前行的冲劲迎接新的挑战，在吃苦受累中不断成长进步。期待大家尽早成为一名合格的军人、优秀的军人。就讲这些。谢谢大家！”
午饭后，秦大山跟在梁朝阳排长身后走在返回连队的路上。梁朝阳回头见是秦大山，就亲切地说：“秦大山，来部队一个月了，咱们还没有详细地谈过呢。一会儿回到宿舍，咱俩谈谈。”
秦大山说：“是，排长。”
秦大山紧走几步和梁朝阳前后进入宿舍，来到梁排长的床铺旁，梁朝阳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说：“大山，坐。”他大概已经知道梁排长找他的意思，坐下来后就等着排长问话。
梁排长看着秦大山亲切地说：“秦大山，找你没有啥具体事，就是闲聊。目前的训练还吃得消吗？生活上习惯不习惯？想不想家呀？”
秦大山说：“排长，谢谢您的关心。训练生活我都适应，没任何问题。至于想家嘛，环境变了，多少会有些，但不至于那么强烈。来部队前，我有思想准备。再说了，这才一个月，时间不长啊，这一关能过去的。”
“那好。实话说，我一直在观察你。我觉得你思想比较成熟，性格也沉稳，无论训练、学习、生活还是做事都非同一般，听说你入伍前还当过生产队长。这段时间你进步蛮快的。不瞒你说，连长、指导员还有我对你挺满意的。”
秦大山想，梁排长已知他入伍前当过生产队的副队长，肯定是黄副团长说的，梁排长都知道这事，恐怕知道的人不少。他说：“是的，排长。我只是当过生产队副队长。如果不当那个副队长，干好干坏是一个人的事；可当上了，干不好就会影响一个生产队、影响一个集体、影响近二百乡亲们。当队长，是为了给乡亲们办事，这是每个想干事的人都愿意做的。所谓进步快，也是排长、班长带的好嘛。”
“嗯，说得对，主要还是你个人努力的结果。”梁排长点着头，然后就把话题引到了上午的大会上：“上午的大会，你对张教导员和黄副团长两位首长的讲话怎么看？”
秦大山深思片刻，说：“排长，俗话说得好‘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一个普通群众尚且如此，何况我这个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受过教育的七尺男儿？从小读书明理学做人学做事，现在当上了解放军战士，保卫祖国自然是义不容辞。林则徐说过：‘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不瞒您说，入伍前一有空闲时间我就去大队王支书那儿看报，也常听广播，对目前的国际局势还有点儿了解，这才下决心来部队的……”
两人正说着话，战友们从食堂陆续回来。看到梁排长正和秦大山谈着话，大家都知趣的坐下休息或干自己的事。秦大山扭头看了看进来的班长和战友们欲言又止。梁朝阳看出了秦大山的心思，示意他不要顾及。
梁朝阳说：“美国、苏联在我国周边蠢蠢欲动磨刀霍霍，这是众所周知的。面对目前的局面，我相信每个热血男儿都会做出报效祖国抵抗侵略这个选择的。”
秦大山说：“是的，排长。我的师父就是一名退伍军人。解放前，他在西北野战军，参加过扶眉战役等几次重大战役。兰州战役时他负了重伤，伤愈后回到家乡。他不止一次给我讲过部队上的事。排长，上午在大会上，教导员长篇大论讲了四个问题，讲得很好，足见他知识渊博，我很受启发。他讲中华民族的百年国耻，就是要大家勿忘近代以来中国人民所遭受的苦难，激发大家对封建统治集团和帝国主义列强的仇恨；讲中国共产党的成长史奋斗史，就是要让大家热爱中国共产党，坚信中国共产党的领导，跟着共产党干革命。我以前学过党史，知道共产党能在艰难困苦地环境中脱颖而出夺取天下，就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这一宗旨决定的。只有共产党，才能救中国发展中国和富强中国。解放初期，我们国家连钉子、火柴都无法生产，这才二十年，基本实现了工业化，还会制造拖拉机这种大型机械，现在我们国家的原子弹也爆炸成功了，在一个一穷二白的废墟上只短短十几年，就取得了这么大的成绩，没有共产党的领导，是不可想象的，这是多么大的变化啊，共产党才真正是关爱老百姓的政党。看着老百姓的日子一天天地好起来，我心里是真高兴啊；讲国家周边安全受到的威胁，就是要大家时刻绷紧战备训练这根弦，不忘军人保卫祖国的职责；还讲作为一名解放军战士应该怎样当兵、怎样训练、怎样提高综合素质，给我们指明了奋斗和前进的方向。再说黄副团长，他讲话连稿子都不带，是即兴演讲，思想性鼓动性极强，逻辑性也很严密，话讲得气势如虹，有气势，真带劲！对我来说，有的学。”
“教导员可了不得，他是燕京大学的高材生，参加过抗美援朝战争，立过战功。战争结束后，他就向组织提出要来空降兵部队。你是黄副团长接来的，但你不了解他。黄副团长聪明好学，到部队后，他刻苦训练，学习知识，十几年来，他从一名战士成长为团首长。你想吧，他下了多少功夫。从今天的讲话来看，他的能力和水平令人敬佩。”梁朝阳说。
“排长，咱们部队可真是藏龙卧虎啊。目前我知道的，比如像黄副团长、张教导员，还有郭连长、李指导员以及排长、班长们，都是值得我学习的。我将来要学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对于我这样的一个新兵来说，眼下最主要的就是要用毛泽东思想武装头脑，努力学政治、学军事、学科技、学文化，刻苦训练，尽快提升综合素质，增强打仗的本领。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只要党和祖国需要、只要首长一声令下，我将义无反顾地为祖国为人民贡献自己的一切。孟子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再说了，‘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形势逼人啊。我还得好好向首长们多学习、向战友们多学习。”
听着秦大山所说的，梁排长重重地点着头，从心里对这个兵更加喜欢了。梁排长高兴地说：“说得好。这一个月来，你勤奋学习、刻苦训练，不光我看到了，大家都看到了，你以你的勤奋和刻苦赢得了连队干部骨干的肯定和信任，也取得了不少成绩，希望你继续坚持下去。这一次咱们就谈到这儿，以后有机会了再谈，好吧？”
“是！排长。”秦大山说完，站起来向梁排长敬了个军礼才离开。
梁排长与秦大山的这次谈话，是他这个第1排排长首次与排里的新战士的单独谈心。其实，他通过王国强了解过秦大山的情况，也从连队干部和黄副团长那里了解过他。早在新兵还没有来到部队之前，李指导员就作过安排，要求三个排长和九个班长注意对新兵的引导，适时展开谈心，做好新战士的思想工作。梁朝阳早就想做这件事，之所以一个月后才与新战士谈心，他是想通过自己的观察来掌握每个战士的情况，在做思想工作时才有针对性，也才能有的放矢，这是他一贯的行事风格。梁朝阳清楚，不了解不熟悉事情的真相就不能轻易下结论，何况人是会变的，就算一时了解也不等于永远了解，他要随时随地掌握部属的思想动态。新兵刚分到排里，他就留心观察每一个兵。他知道，不能只看一个人说什么，更重要的要看这个人在做什么，要从细微处了解每个战士的真实想法。在留意观察全排三十名新兵的过程中，他对秦大山看法最好。秦大山最聪明最好学最谦逊有文化接受新知识最快，他身上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潜在的本质的东西，那就是他有独到的见解和顽强的意志，那是一个有志者的高尚品格。在刚才的谈话中，他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他对人民军队有着高度的认同感和责任感。梁朝阳听郭连长和王国强谈起过秦大山的优秀之处，可他还是要固执地通过自我观察并结合大家的意见作出自己的判断。梁排长要从与新兵的谈心中捕捉每个人对党、对国家、对部队的认识和决心。黄鹏翔、张志强两位首长的演讲，多数新兵从来就没有听过这样的报告，如果就其中的任何一个话题与新战士谈心，就能捕捉新战士的思想见解和情趣志向。午饭时，梁朝阳决定和秦大山先谈。
回到自己床铺边，大山从床下取出马扎，刚靠床边坐下来，上铺的战友胡智兵就靠了过来，他贴着他的耳朵悄悄说：“大山，要不咱俩出去转会儿。”
他猜出了胡智兵要找他说什么，怕影响战友休息，就点头以示同意，跟着胡智兵就走出了宿舍，两个人朝连队器械训练场走去。来到单杠旁，胡智兵脱掉棉衣，像专业运动员一样活动了几下身体，然后走到单杠下，纵身一跃，抓住单杠摆动几下，一个引体向上就翻身上了杠，在杠上做了一套完整的自选动作，然后以一条漂亮的孤线，远远地把自己抛了出去，稳稳地站立在沙坑里。
看着胡智兵娴熟优美的动作，大山竖起拇指说：“智兵，好样的！这套动作好！有时间教教我，咱俩一起练。”
胡智兵拉起秦大山的衣袖说：“大山，你是说咱俩一起练我刚才这套动作吗？”
“对呀，就是你刚才做的这一套。”
胡智兵不好意思地说：“其实，这没啥，我简单一说，你肯定会做。来，咱俩坐会儿。”
“行，坐会儿。”
于是两个人在沙坑边坐下来。胡智兵故作好奇地问：“大山，刚才排长找你谈了些什么？那么长时间？”
秦大山坦然地说：“没什么，排长问我对上午大会上黄副团长和张教导员演讲的看法。”
胡智兵知道秦大山是高材生，脑子灵光。他还知道，黄副团长和张教导员讲的那些知识一定难不倒他“那你咋说的？”胡智兵想了想补充说：“我只上过一年初中，上学那会儿光想玩，没学多少东西，那会儿就喜欢耍枪弄棒这种事，当民兵学会了打枪、投弹。可要是叫我跟排长谈什么这认识那认识的，肯定会紧张的不得了。大山，我看你跟排长谈话一点儿也不紧张，说的头头是道。你和排长谈话，我在旁边听了些，说得真好！我也是抱着一腔热血来当兵的，只要国家需要，我也会挺身而出。排长真要找我谈话，我真不知道咋说。我得抓紧时间好好准备准备才管。”
秦大山和胡智兵在班里接触是最多的，他知道是个诚实可信心底善良的人，就丝毫也不隐瞒自己的想法。“智兵，我有一个基本判断，那就是梁排长最近要找所有的新兵谈话了。梁排长是个有心人，你可要好好准备准备哦。”
“你分析得没错，我是要好好准备准备。不过你放心吧，大山，咱这思想没问题。”胡智兵把胸脯拍得啪啪响。
和煦的阳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秦大山和胡智兵两人坐在沙坑边整整谈了一个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