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说。”
“首先是你的仓库被扫描。我查了系统记录，这种访问方式……”他顿了顿，“不是玩家能做到的。”
“什么意思？”
“意思是，有人用Gm权限，或者……比Gm更高的权限，绕过了系统的防护机制。”
白衣渡江调出一段代码，“你看这个访问协议的格式，是游戏公司内部测试用的接口。正常情况下，玩家根本接触不到。”
王一瑶盯着屏幕看了几秒：“你是说，有官方的人在偷看我的仓库？”
“不是官方。”铁匠老王插话，“至少不是正常的官方人员。”
他调出自己的工程界面：“我今天下午在整理图纸库的时候，发现了一件怪事——我收藏的几张稀有工程图纸，明明没拿出来用过，但‘学习次数’显示被用掉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有人复制了我的图纸。”老王脸色铁青，“不是偷走，是复制。图纸还在我这儿，但对方已经把图纸的内容数据抄走了。系统没有任何被盗提示——正常情况下，如果有人想复制你的图纸，系统会弹窗询问‘是否允许复制’。但这次没有。”
王一瑶感觉后背发凉。
仓库被扫描，图纸被复制——而且都是悄无声息，不留痕迹。
“还有更奇怪的。”白衣渡江调出另一份监控数据，“从昨天下午开始，游戏里出现了几个新账号。Id全都是‘幻域观察员’加一串数字，比如‘幻域观察员007’、‘幻域观察员013’。”
“这些号在干什么？”
“什么也不干。”白衣渡江说，“他们不练级，不下副本，不打怪。就一件事——跟在我们的人后面，全程录像。”
他把监控画面调出来。
画面里，瑶光的一个五人小队正在野外做任务。
队伍后面五十码的地方，一个头顶“幻域观察员009”的玩家静静地站着，手里拿着一个类似摄像机的道具，对着小队的方向。
“我让人去接触过。”白衣渡江说，“对方不理人，不组队，不接受交易。你靠近，他就隐身或者传送走。但你一走，他又会出现。”
“跟了多久？”
“根据不完全统计，平均每个观察员,每天在线时间超过18小时。他们换班——你没听错，就是换班。一个号下线，另一个号上线，无缝衔接。”
王一瑶靠在椅子上，感觉太阳穴突突地跳。
决赛前夜。
仓库被扫描。
图纸被复制。
神秘观察员24小时监视。
这一切，都指向同一个方向——有人在系统性地收集瑶光，尤其是她王一瑶的数据。
“他们的目标是我。”她轻声说。
“对。”白衣渡江点头，“我分析过观察员的出现规律。只要你在线，至少有三个观察员会出现在你周围五百码范围内。你下线，他们的活跃度就会下降。”
“而且，”老王补充道，“他们只记录战斗数据。你打怪的时候，他们录得最起劲。你聊天、逛街、做任务，他们反而没兴趣。”
战斗数据。
王一瑶想起那个乱码Id的警告：“表现过高，已引起‘观察者’注意。”
所以……这些“幻域观察员”，就是所谓的“观察者”？
“会长，明天就是决赛了。”白衣渡江脸色凝重，“这种情况，我们要不要……”
“要打。”王一瑶打断他，“不但要打，还要打得漂亮。”
她站起身，在议事厅里踱步。
“对方在观察我们，收集我们的数据。目的是什么？分析我们的战术习惯？摸清我的操作模式？还是……”她停下脚步，“为了‘女神计划’的下一阶段？”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老王问，“总不能让他们一直盯着吧？”
“将计就计。”王一瑶笑了，“他们想看，就让他们看个够。”
她看向白衣渡江：“渡江，你连夜做一件事——给我准备三套不同的战术方案。一套真，两套假。假的那两套，要做得像模像样，但留几个致命的漏洞。”
“您的意思是……”
“钓鱼。”王一瑶说，“既然他们喜欢收集数据，我们就给他们‘想要’的数据。决赛的时候，我会故意用假战术。看看那些观察员，会不会把假情报传回去。”
白衣渡江眼睛亮了：“明白了。我这就去准备。”
“老王，”王一瑶转向铁匠老王，“你的图纸被复制了多少？”
“大概十几张，都是高级工程学图纸，包括【改良型工程炸药】、【自动防御炮台】这些。”
“好。”王一瑶点头，“你连夜赶制一批‘特别版’的工程道具。外观和原来的图纸一样，但效果……你懂的。”
老王嘿嘿笑了：“懂了。外表是治疗药水，喝下去变减速药剂；看着是工程炸药，引爆了变成烟花。这个我在行！”
“注意隐蔽，别让对方发现我们在反制。”
“放心吧会长！”
两人离开后，王一瑶独自坐在议事厅里。
窗外，瑶光城的灯火通明,城墙上的火炬在夜风中摇曳，守夜的玩家在城墙上巡逻。
这是她的城。她一手建起来的城。
现在，有人想窥探这座城的秘密,想窥探她的秘密。
她调出个人仓库的界面，盯着那个“未知访问源”的记录。
“不管你是谁，”她轻声说，“想动我的东西，得先问过我。”
下线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王一瑶从游戏舱里爬出来，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在抗议。
她看了眼时间——早上六点。睡了不到三个小时。
手机上有几个未接来电，都是陌生号码。
还有一条短信，来自一个她几乎快忘记的人。
“瑶瑶，我是姑姑。听说你最近在家，姑姑炖了鸡汤，中午给你送过去。看到回电话。”
姑姑。
王一瑶愣了愣。
这个世界的姑姑，叫王秀英，是她父亲的妹妹。
但和父亲王建国不同，姑姑一直对她很好,前世她忙着打拼，和姑姑联系很少,重生后，更是完全没联系过。
她犹豫了一下，拨通了那个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