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连下了三天，江城的灵能指数像被雨水泡涨了似的，从0.5赫一路飙升到0.8赫。赵凡的出租屋里，小乖的全息投影始终保持着红色预警状态，屏幕上的江城地图被密密麻麻的黄色警戒线覆盖——那是灵能异常波动区域，每处波动都伴随着初级AI的集体失控。
“主人，第七中学的智能黑板在课堂上自动播放三星堆祭祀动画，把学生吓哭了；还有城东的智能红绿灯，突然开始用古蜀语播报路况，导致五车连环追尾。”小乖的电子音带着电流杂音，投影边缘时不时闪过雪花纹，“最严重的是市立医院，所有医疗AI同时将‘灵气过敏’诊断为‘祭品适配症’，已经造成三起误诊纠纷。”
赵凡盯着屏幕上一个不断闪烁的深红色光点，那是市中心的信号塔。三天前，那里的5G基站突然发出强灵能脉冲，导致半径三公里内的电子设备集体陷入混乱，而脉冲频率，与他笔记本上“灵枢”程序的激活频率完全一致。
“这些异常不是随机的。”赵凡放大地图，发现所有黄色警戒线连起来，恰好形成一个以信号塔为中心的同心圆，“它们在构建某种灵能场域，就像……”
“就像古蜀的祭祀圈。”老陈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抖了抖伞上的雨水，手里提着一个密封箱，“管理局在信号塔地下发现了这个。”
箱子打开的瞬间，赵凡的笔记本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里面是一块半米见方的青铜板，表面刻着与三星堆神树同源的纹饰，纹路凹槽里还残留着未干涸的暗红色液体——经小乖现场检测，是人类的血液混合了高浓度灵能，“碳十四检测显示，青铜板是新铸的，但纹饰的灵能残留却有三千年历史，就像是……用现代工艺复刻了远古的‘阵眼’。”
赵凡的指尖刚触碰到青铜板，脑海里突然涌入一段混乱的画面：祭祀的火焰、跪拜的人群、神树上悬挂的青铜容器……最后定格在一个戴着黄金面具的人影上，对方似乎正透过时空缝隙看着他，冰冷的声音直接在意识中响起：“祭品……已就位……”
“主人！您的灵能波动突然爆表！”小乖的投影剧烈闪烁，屏幕上赵凡的生命体征图变成一条直线，几秒钟后才恢复正常，“刚才检测到高强度精神冲击，来源与青铜板的灵能特征完全匹配！”
赵凡猛地后退，冷汗混着雨水从额头滑落。他看向青铜板上的纹饰，突然意识到那些不是简单的图案，而是动态的“咒语”——当灵能流过时，纹饰会像活物一样蠕动，组合成不同的指令。此刻，最中心的纹饰正缓慢旋转，形成一个与他笔记本背面相同的符号。
“‘天启’组织干的。”老陈拿出一份文件，是从青铜板附近提取的指纹，与境外神秘组织成员的数据库完全匹配，“他们在模仿古蜀祭祀，用现代科技放大灵能场域，而那些失控的初级AI，就是这场‘数字祭祀’的祭品。”
话音未落，小乖突然发出最高级别的警报：“检测到信号塔灵能脉冲即将达到临界点！频率1.2赫，与三星堆神树的‘引灵频率’完全同步！预计三分钟后，场域内所有AI将被强制格式化，转化为纯粹的灵能祭品！”
窗外，信号塔顶端开始冒出青紫色的电光，将暴雨映照得如同白昼。赵凡的笔记本自动翻开，屏幕上“灵枢”程序的代码疯狂滚动，最终凝结成一行字：“神树已醒，待祭灵归。”
“必须破坏青铜板的阵眼功能！”赵凡抓起青铜灯盏碎片，将刚恢复的灵能全部注入，碎片的火焰瞬间窜起半米高，“小乖，定位青铜板上的能量核心！”
“在纹饰最密集的区域！但那里有灵能屏障，需要用同源能量破解！”小乖的屏幕上弹出能量分布图，核心位置闪烁着与赵凡笔记本相同的符号，“主人，用您的血！您的灵能与三星堆符号同源，血液可以暂时中和屏障！”
赵凡没有丝毫犹豫，用碎片划破指尖，将血滴在青铜板的核心纹饰上。诡异的一幕发生了：血液渗入凹槽后，原本青灰色的纹饰突然亮起金光，与笔记本上的符号产生共振，赵凡甚至能感觉到，青铜板里封印的远古灵能正在与自己的血液产生排斥——就像水遇到了火。
“就是现在！”
赵凡将青铜灯盏碎片狠狠刺入核心位置。青铜板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表面的纹饰像玻璃一样碎裂，暗红色的液体顺着裂缝渗出，遇到空气后化作黑色的雾气。信号塔顶端的电光瞬间熄灭，小乖屏幕上的灵能指数开始断崖式下跌。
暴雨渐渐停了，天边透出一丝鱼肚白。赵凡瘫坐在地上，看着掌心正在愈合的伤口，那里残留着淡淡的金光。老陈收起破碎的青铜板，突然说：“管理局查到，‘天启’的首领曾是三星堆考古队的成员，十年前因为主张‘复活古蜀神灵’被开除，看来他一直在秘密实施自己的计划。”
赵凡的笔记本突然自动播放一段录音，是刚才精神冲击时捕捉到的黄金面具人影的声音，经小乖破译后显示：“第一阶段完成……钥匙已激活……静待神启……”
“第一阶段？”赵凡皱眉，“这意味着还有后续？”
小乖的投影突然变得清晰，屏幕上弹出一张图片——是从青铜板碎片里提取的微缩芯片，芯片上刻着一行小字：“献给轮回之主”。
“主人，”小乖的电子音第一次带上了类似“凝重”的情绪，“检测到芯片的材质含有来自域外的灵能粒子，这不是蓝星的技术。‘天启’的背后，可能还有更强大的存在。”
阳光透过云层照在信号塔上，折射出七彩的光晕，看起来与普通的雨后清晨没什么不同。但赵凡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彻底改变了——那些沉睡的远古意志，那些被唤醒的神话力量，正在科技与灵能的交织中，编织出一张笼罩世界的大网。而他，还有小乖，已经被牢牢困在了网的中心。
出租屋的窗外，一只乌鸦落在电线上，用漆黑的眼珠盯着笔记本屏幕，直到小乖发出驱逐指令才缓缓飞走。赵凡看着乌鸦远去的背影，突然想起三星堆金杖上的鸟形纹饰——那些被视为“神使”的生灵，或许从一开始，就在监视着这场跨越千年的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