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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瓃的到来,如同投入 若水的一颗石子,在以粗犷、尚武闻名的由部落中,激起了层层叠叠、方向各异的涟漪。

若水北岸,由部落寨子依山而建,粗木巨石垒砌的房屋带着岁月磨砺的沧桑,空气中常年弥漫着皮革、兽肉和烟火的气息。这里的男子多以勇武猎技为荣,女子则操持家务,用简陋的织机织出粗糙却厚实的麻布毛料,用以蔽体御寒。生活艰苦,却也自成体系,带着一种与世隔绝的坚韧。

因此,当“织女仙子”黛瓃即将前来交流技艺的消息,如同春风般透过某些隐秘渠道提前吹入寨子时,引发的反响是复杂而微妙的。

以长老由猷为首的一批顽固派,对此充满了警惕与毫不掩饰的敌意。由猷年纪约莫五旬,面容精瘦,眼神如同鹰隼般锐利且多疑。

他崇尚武力,坚信由部落的独立必须靠刀剑和血性来维护,对与南方大部落姬姓结盟嗤之以鼻,认为那是与虎谋皮,最终会导致由部落被吞并消化。他与姬部落的王夫人有勾结,试图借助有扈氏的手,除掉姬政,扶持听话的姬环上位。如果姬环上位,姬部落迟早是由氏的待宰羔羊。所谓的结盟,不过是幌子,他想要除掉的是姬黄,是姬政的左膀右臂。同时他与北方世仇有扈氏的一些中层人物有着不清不楚的暗中往来,享受着对方提供的些许好处,充当着由部落内部一股隐秘的亲有扈氏势力。

黛瓃的到来,尤其是她“织女仙子”的名声和背后代表的西陵部落的善意,无疑是他极力阻止联盟的最大变数。他知道黛瓃和姬部落的关系,他曾在密室中对心腹咆哮:“什么织女仙子!不过是姬姓部落派来蛊惑人心的棋子!用些花哨的织布技巧收买那些愚妇蠢夫的心,软刀子杀人,比真刀真枪更狠毒!绝不能让她得逞!”

他甚至收到了来自遥远轩冕城的、通过特殊渠道传递的密信,信中对黛瓃极尽诋毁,并暗示若能破坏此次和谈与技艺传播,将有重谢。这更坚定了他要将黛瓃赶出由部落的决心。他暗中联络了寨中几个同样对联盟持怀疑态度、或与他有利益纠葛的长老和头人,密谋着如何给这位“仙子”一个下马威,甚至制造事端,让她身败名裂,灰溜溜地滚蛋。

然而,与由猷等人的阴暗算计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寨中绝大多数普通族人,尤其是那些终日与纺轮、织机、锅灶打交道的妇女们。她们对于“织女仙子”的到来,充满了无比纯粹的好奇与殷切的期待。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在女人们洗衣、汲水、晾晒兽皮的间隙里飞快传播。

“听说了吗?南边来了个仙女似的姑娘,会用天蚕丝织出像云霞一样漂亮的布!”

“真的假的?比咱们的火浣布还好?”

“那可不!说是织出的布又轻又软,夏天穿了凉快,冬天穿了暖和,还不会破!”

“哎哟,要是能学上一两手,给娃他爹做件像样的衣裳,出去狩猎也体面些…”

“是啊,咱这麻布糙得硌人,毛料又重又扎,要是真能学到好手艺…”

期待如同星火,在女人们眼中闪烁。她们的生活单调而艰辛,一点点关于美好事物的传闻,都足以让她们的心湖泛起波澜。黛瓃尚未露面,她的形象已在口耳相传中被赋予了神秘而美好的色彩。

而部落的年轻世子由澈,则处于一种更为复杂的心境中。他自幼被父亲由莽作为继承人来培养,不仅学习武艺猎技,更被教导要心怀部落,眼光长远。他深知由部落偏安一隅的局限性,也清楚北方有扈氏日益膨胀的野心带来的威胁。与强大的姬姓部落结盟,无疑是保障部落安全、谋求发展的最佳途径。因此,他对姬黄少主和黛瓃的到来,是持欢迎态度的。

当他得知黛瓃不仅美貌,更胸怀博大、无私传授技艺时,心中更是平添了几分敬意与好奇。黛瓃的到来,无疑给他所支持的主和派注入了一剂强心针。他希望能借助黛瓃的影响力,扭转部落中由猷等人散布的恐惧和排斥情绪,让更多族人看到和平与交流带来的实实在在的好处。

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在那份对部落未来的考量之下,一丝对这位传闻中钟灵毓秀的“仙子”的个人欣赏与期待,也悄然萌芽。

因此,翌日清晨,当黛瓃在由澈的亲自安排下,于寨子中央那片平日用来聚会、祭祀的空地上,摆开那架轻便精巧的改良织机时,空地被闻讯赶来的人们围得水泄不通,也就不足为奇了。

阳光洒在黛瓃身上,她今日穿着一身洁白的织锦长裙,未施粉黛,乌发如云,仅用一根简单的木簪绾住,却自有一种清华之气,与寨子粗犷的环境奇异地融合,仿佛幽谷芝兰,遗世独立。

她没有急于展示高深技巧,而是先请几位由部落的妇人搬来了她们平日使用的老旧织机和织出的麻布、毛料。她轻柔地抚过那些粗糙的织物,眼中没有半分嫌弃,反而带着理解和尊重。

“诸位请看,”她的声音清越柔和,却能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贵地的麻纤维韧性十足,毛料厚实保暖,皆是上天的恩赐。我们的织造,便是要将这自然的馈赠,更好地利用起来。”

她指着老织机上几处可以改进的地方,比如调整踏板力度使经线更均匀,优化梭子路径减少断线,语气温和,如同邻家姐妹在分享心得,而非高高在上的教导。这让原本有些紧张和自卑的由部落妇人们渐渐放松下来,眼中充满了求知的光芒。

然后,她坐到了自己的改良织机前。当她的手指抚上光滑的机杼时,整个人的气场瞬间发生了变化。之前的柔美化作了专注,眼神明亮而沉静,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与眼前的经纬。

“咣当…咣当…”

织机发出有节奏的轻响,梭子在她纤纤玉指间穿梭如飞,如同被赋予了生命。她的动作流畅、精准、优雅,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美,不像是在进行枯燥的劳作,倒更像是在弹奏一曲无声却动人的乐章。阳光透过她灵巧的手指,在晶莹的蚕丝上跳跃,仿佛织进去的不是丝线,而是缕缕金光。

她一边演示,一边用那泉水般悦耳的声音讲解着要点,从如何控制经线张力到如何穿综提花,再到如何利用山间常见的植物进行染色。她带来的西陵优质蚕丝与由部落本地韧性极佳的野蚕丝在她手中混合,渐渐织就出一小片布料样本。那布料既有丝绸的光滑细腻,又保留了野蚕丝的坚韧耐用,在阳光下泛着柔和内敛的光泽,不像她带来的那些样本那般流光溢彩,却更显得实用和亲切。

“仙子!这…这真的能用我们的野蚕丝织出来吗?”一位手上布满厚茧和老茧的老妇人激动得声音发颤,她织了一辈子布,从未想过布还能有这样的质感。

黛瓃拿起那片布料,微笑着递到她手中让她抚摸:“阿婆,您看,当然可以。贵地的野蚕丝是宝贝,只是煮茧的火候和抽丝的手法若能稍加改进,便能减少断头,让丝线更匀称,织出的布自然就更好了。”她甚至当场用带来的小锅演示了如何控制水温煮茧,如何更轻柔地抽丝,每一个细节都耐心无比。

她又拿出几个陶罐,里面是用茜草根、蓼蓝叶、栀子果等附近山野随处可见植物熬制的染料。经过她独特的配方和染色技巧,染出的色彩纯净而鲜艳,色牢度远胜由部落妇人平日用土法染出的灰暗颜色。

“这些花草,山间遍地都是,”黛瓃的声音带着鼓舞人心的力量,“织布缝衣,是为了让家人穿得更暖,生活更多彩,并非遥不可及的难事。只要大家愿意学,黛瓃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没有丝毫藏私的姿态,只有真诚的分享与无私的奉献。她的美貌与高超技艺令人惊叹折服,而她的平和、耐心与那颗真正希望帮助他人的心,更如同暖流,润物无声地沁入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田。

一场演示下来,由部落的妇人们看得如痴如醉,眼中燃烧着渴望学习的火焰。就连许多原本只是来看热闹的男子,也开始低声交谈,觉得若自家女人真能学到这般手艺,家里的光景或许能改善不少。

“仙子!请您教教我们吧!”不知是哪个妇人先喊了出来,顿时引来了山呼海啸般的附和声。人群的热情被彻底点燃了。

由澈站在人群外围,看着被众人簇拥、耐心解答每一个问题的黛瓃,看着她阳光下仿佛散发着圣洁光晕的侧脸和那清澈坚定的眼神,心中的欣赏与倾慕如同春草般滋长。他更加坚定了要促成联盟的决心,这不仅是为了部落的安全,更是为了能让这些淳朴的族人,真正接触到能改善他们生活的智慧与技艺。

然而,在这片热烈祥和的气氛之外,由猷和他身边的几个长老,脸色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由猷长老,这样下去不行啊!”一个长老焦急地低语,“你看那些蠢妇,还有那些没脑子的男人,都被这妖女迷得神魂颠倒了!再让她这么搞下去,整个寨子的人心都要被她收买了!到时候,别说阻止联盟,我们的话还有谁听?”

由猷眼中闪烁着毒蛇般的寒光,咬牙切齿地低声道:“放心,她得意不了多久。我早已安排好了…哼,织女?很快她就该哭了!”

他悄无声息地退出人群,如同鬼影般溜向寨子边缘一处极其偏僻破旧的木屋。屋内,一个面色蜡黄、眼神躲闪、身上带着股蚕室特殊气味的妇人正坐立不安,她是寨中负责照料公共蚕房的妇人之一,名叫桑婆。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由猷冷冰冰地问,不带一丝感情。

桑婆吓得一哆嗦,差点跪下去,声音发颤:“长…长老…那…那药粉,老身已经…已经按您的吩咐,混进明天清晨要喂给蚕宝宝的桑叶里了…可是…长老,这可是寨子里大半的蚕种啊…万一…万一都死了,今年冬天,大家可怎么过啊…”她脸上满是恐惧和不忍。

“没有万一!”由猷厉声打断她,扔过去一小袋沉甸甸的粟米,“记住你的话!事后就说是蚕种自己发了瘟病,是那个外来的女人带来了不祥!只要你咬死不说,没人会知道是你做的!否则…”他狞笑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眼中杀机毕露,“你那个在山上打猎的儿子,能不能平安回来,可就难说了!”

桑婆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抱着那袋如同烙铁般烫手的粟米,浑身抖得像筛糠一样,涕泪横流,却不敢再说半个不字。

由猷脸上露出残忍而得意的笑容。他打算明日一早,等蚕房“瘟病”爆发,便立刻煽动不明真相的族人,将这场无妄之灾扣在黛瓃头上!就说是她这个外来者冲撞了蚕神,她的那些“邪术”带来了瘟疫!届时,在失去生计的恐惧和愤怒下,那些现在还对黛瓃感恩戴德的愚民,立刻就会调转矛头!联盟?必将成为泡影!

当晚,为了缓和谈判的紧张气氛,也为了表达对黛瓃的欢迎,由澈在自己木屋前的空地上设了一个小型的篝火晚宴,只邀请了黛瓃、姬黄、柳湘莲等核心几人。

篝火噼啪作响,烤鱼的香气混合着果酒的甜醇在夜空中弥漫。多日奔波历险后,这片刻的宁静显得尤为珍贵。姬黄看到黛瓃安然无恙,眼中是难以掩饰的欣慰与柔情,碍于场合,只是低声关切了几句旅途辛劳。黛瓃也仔细打量他,见他眉宇间虽有些疲惫,但精神尚好,心中悬着的石头才算落地。

柳湘莲依旧是那副万事不萦于心的模样,对烤鱼兴趣缺缺,独自抱着一壶酒,倚在不远处的树干上,自斟自饮,碧绿的竖瞳在跳跃的火光下显得愈发深邃难测,仿佛能看透这平静夜色下的所有暗涌。

由澈作为东道主,展现出了极高的涵养和亲和力。他亲自烤制最鲜嫩的鱼腹肉递给黛瓃,为大家斟满醇厚的果酒,言谈风趣幽默,巧妙地引导着话题,避开敏感的谈判条款,多是介绍由部落的风土人情、山林趣事,以及一些关于若水流域的古老传说。他的真诚和爽朗,如同春风化雨,渐渐融化了因陌生和立场不同而带来的些许隔阂与僵硬。

“黛瓃姑娘今日的演示,真是令人叹为观止。”由澈由衷赞叹,目光清澈地看向黛瓃,“寨中的妇人们回来后都兴奋不已,围着我问东问西,恨不得明天天不亮就去跟你学艺呢。姑娘的胸怀与智慧,由澈佩服。”

黛瓃谦和地微笑回应:“世子过奖了。是大家好学心切,也是贵地的材料本身质优。技艺本身并不复杂,贵在用心与交流。”

“姑娘所言甚是。”由澈目光灼灼,“互通有无,方能共同进步。若两部落能永结盟好,由部落的族人能时常得到姑娘的指点,那真是莫大的幸事。”他的话语诚恳,既表达了部落的利益诉求,那微微发亮的眼神深处,似乎也隐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个人期待。

一直沉默旁观的姬黄,敏锐地捕捉到了由澈看向黛瓃时那不同寻常的专注,心中微微一紧,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酸意,但面上依旧保持着少主的沉稳风度,举杯道:“世子所言,正是姬黄心中所愿。和平共处,互利共赢,乃是大势所趋。我相信,只要双方秉持诚意,盟约必成。”他这话,既是对由澈的回应,也是再次明确姬姓部落的立场。

就在这时,柳湘莲忽然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声音带着惯有的慵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诚意?自然是好东西。就怕有人面上谈着诚意,背地里却尽搞些见不得光的魑魅伎俩。”他说话时,目光似有意似无意地瞥向了寨子深处由猷住所的方向,仿佛能穿透重重木墙,看到那正在酝酿的阴谋。

由澈脸色微微一凝,但迅速恢复常态,坦然迎向柳湘莲的目光,语气铿锵有力:“柳公子提醒的是。部落中确有不同声音,但我由澈可以在此立誓,我所行一切,皆是为了由部落的长远安宁与族人的福祉。任何破坏和谈、损害部落利益的行径,无论来自内部还是外部,我都绝不会坐视,必追究到底!”他话语中的坚定与正气,令人动容。

篝火摇曳,映照着几人神色各异却各怀心事的脸庞。短暂的平和与欢声笑语之下,是依旧汹涌奔腾的暗流。这顿简单的晚宴,仿佛成了风暴来临前最后的宁静。

宴会散后,由澈亲自送黛瓃回住处。月光如水银泻地,将寨子的轮廓勾勒得清晰而静谧,远处传来若水奔流不息的低沉轰鸣。

“黛瓃姑娘,今日辛苦你了。早些休息,明日若有什么需要,随时让人来告诉我。”由澈在黛瓃居住的木屋前停下脚步,语气温和。

“多谢世子款待,黛瓃感激不尽。”黛瓃敛衽行礼,姿态优雅。

由澈看着月光下她清丽绝俗的容颜,那双比星光更明亮的眼眸,心中那股自白日便潜藏的情愫再次涌动。他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能完全抑制住,轻声开口道:“黛瓃姑娘…你觉得…由部落如何?”

黛瓃微微一怔,有些不解其意,但还是认真回答:“由部落民风淳朴,景色壮阔,族人们也很热情。只是…似乎内部对于未来之路,还有些不同的声音。”

由澈叹了口气,俊朗的脸上露出一丝与他年龄不太相符的沉重与无奈:“是啊,有时候,真想抛开这些纷繁复杂的争斗,简简单单地…”他顿了顿,目光深深望进黛瓃眼里,声音变得更加低沉柔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向往,“…姑娘如同这若水之上皎洁的明月,清澈通透,令人见之忘俗。若有可能,真希望姑娘能多在由部落停留些时日,看看这里春日的山花,夏日的林海,秋日的硕果,冬日的雪原…”

他的话,已近乎直白地流露出超越客套的欣赏与挽留之意。

黛瓃心中一惊,顿时了然。她后退半步,保持着礼貌而疏离的距离,微微躬身:“世子谬赞了。黛瓃此来,只为尽绵薄之力,助两部落消弭兵戈,传播技艺。待事了,自当归去。夜色已深,世子也请早些安歇吧。”她委婉而坚定地表明了去意。

由澈眼中闪过一抹清晰的失落,但他毕竟是受过严格教养的世子,很快便调整好情绪,脸上恢复了一贯的温文尔雅,拱手道:“是在下唐突了。姑娘一路劳顿,确实该好好休息。告辞。”他转身离去,月华将他的背影拉得很长,平添了几分落寞。

黛瓃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月光照不到的巷角,轻轻叹了口气。她心中早已被姬黄的身影填满,对于由澈这份刚刚萌芽便不得不掐灭的情意,她唯有感激和一丝淡淡的惋惜。

回到屋内,贴身侍女雁子一边为她梳理长发,一边忍不住小声嘀咕:“姑娘,那位由澈世子…看您的眼神…好像不太一样呢…”

黛瓃从镜中看了雁子一眼,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休要胡言。我等身在异乡,言行更需谨慎。此事关乎两部落和谈大局,切勿再多嘴,徒惹是非。”

“哦…奴婢知错了。”雁子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多言。

而此刻,在另一处客舍的窗前,姬黄正凭窗而立,望着黛瓃木屋的方向,眉头微蹙。他虽然未能听清由澈与黛瓃最后的对话,但由澈凝视黛瓃时那专注而炽热的目光,却像一根细刺,扎在他心头,让他升起一股强烈的、属于雄性的领地意识和危机感。

柳湘莲不知何时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带着一贯的嘲弄语气:“怎么?杵在这儿当望妻石呢?还是担心煮熟的鸭子…哦不,是高贵的仙子,被别处更好的山水给吸引走了?”

姬黄没有回头,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压抑的不悦:“她不是物件。由澈…或许是个正直的君子,但…”

“但君子亦有好逑之心。”柳湘莲嗤笑一声,打断他,“小子,把你的人看紧点。这由部落,表面看着山清水秀,民风淳朴,底下的脏东西和算计,可一点也不比你们轩冕城少。”他碧绿的竖瞳转向寨子某个黑暗的角落,那里正是公共蚕房的方向,眼神冰冷,“尤其是那些见不得光的虫子,最喜欢在夜里搞小动作了。”

夜色渐深,由部落寨中万籁俱寂,唯有巡逻战士的脚步声和若水的奔流声交织。然而,在这片寂静之下,真诚的期待、懵懂的情愫、冷静的盘算与恶毒的阴谋,早已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

一场以纺织技艺交流为明面舞台,实则关乎联盟成败、交织着理想与现实、善意与毒计、个人情感与部落命运的复杂暗战,已然在这若水北岸古老的寨子中,悄然拉开了帷幕。黛瓃的织机能否最终织出和平的锦缎?由澈刚刚萌生的倾慕将如何影响他的理智与抉择?而暗处的由猷及其背后可能存在的更大黑手,又将掀起怎样的风浪?黎明的到来,或许将揭晓第一轮交锋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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