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寒玉潭古洞潜修半月,林秀英的实力有了质的飞跃。内息雄浑,肉身强健,对能量的掌控更是精细入微。但她也感觉到,寒玉潭的灵气已不足以支撑她更快的提升,继续停留意义不大。是时候离开这片庇护所,继续前行了。
她仔细清理了停留的痕迹,对着那具无名修士的骸骨再次躬身行礼,感谢其遗泽。随后,她带着月痕,沿着峡谷,再次踏上了西南方向的旅程。
这一次,她的心态已然不同。实力的提升带来了更强的自信,古洞的收获让她对这个世界隐藏的“真实”更加好奇。她不再仅仅满足于在山林中穿行和采集,而是开始有意识地寻找人烟,希望能接触到更广阔的世界,获取信息,甚至……找到类似“修仙者”的踪迹。
凭借LV2的【生机感知】和日益精深的【自然韵律】,她能模糊地感应到远方生命气息的汇聚与流动。她调整方向,朝着生命气息相对浓郁、且带有某种“秩序”感的方向前进。
数日后,脚下的山路逐渐平缓,茂密的原始森林开始被次生林和灌木丛取代。空气中开始夹杂着炊烟和牲畜的气息。翻过一道山梁,眼前豁然开朗!一片相对平坦的河谷地带展现在眼前,远处依稀可见阡陌纵横的农田和星星点点的村落。
“终于要出山了。”林秀英长舒一口气。虽然山林给了她资源和安宁,但久居深山,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人,终究是社会性的动物。
她没有立刻进入村庄,而是选择在附近山林中又停留了两日,仔细整理自身。她换上了一套最普通、打满补丁的粗布衣裳,将月痕收入【低级储物袋】中(储物袋有微弱的空间隔绝效果,可暂时容纳活物,但时间不能太长),只留了一小截通气孔。月痕虽不情愿,但明白主人的用意,乖巧地蜷缩在袋中。她将显眼的竹棍用布条缠好,背在身后,看起来像个普通的逃荒或投亲的孤女。一切准备妥当,她这才深吸一口气,走向了最近的那个村庄。
村庄不大,约莫几十户人家,土坯茅草房,鸡犬相闻。村民看到风尘仆仆、衣衫褴褛但眼神清亮的林秀英,大多投来好奇和警惕的目光。这个年代,孤身女子流落在外,并不常见。
林秀英没有贸然打听,而是先找到村口的大树下的老人,用带着口音的、模仿本地人的语调,怯生生地询问:“老爷爷,请问这里是哪里?往县城怎么走?”
老人打量了她几眼,见她年纪小,模样可怜,戒备心稍减,叹了口气:“丫头,你是逃难来的吧?这儿是黑水河谷,归青牛镇管。县城还远着呢,往南还得走百多里地,得过青牛镇,再走官道。”
青牛镇?林秀英心中记下。她又旁敲侧击地问了问今年的年景、附近的治安等情况。老人絮絮叨叨,说今年收成一般,山里不太平,偶尔有猛兽下山,还有人说见过山匪,叮嘱她一个小姑娘家要小心。
谢过老人,林秀英没有在村里久留,买了几个粗粮饼子,便按照指引,继续向南,前往青牛镇。她刻意放慢速度,混在零星的行人中,低调前行。
两日后,一座依山傍水、颇具规模的集镇出现在眼前。青石垒砌的城墙不算高大,但人来人往,车马粼粼,比小河村和路过的村庄繁华了何止十倍!城门口有穿着号衣的兵丁懒洋洋地把守,对进出的人流并不严格盘查。
林秀英压下心中的激动,低着头,随着人流走进了青牛镇。镇内街道狭窄,铺着青石板,两旁店铺林立,酒旗招展,贩夫走卒的叫卖声、铁匠铺的打铁声、牲口的嘶鸣声混杂在一起,充满了鲜活的人间烟火气。这对久居山林的林秀英来说,既陌生又新奇。
【环境适应(粗浅):LV0(78\/100)】 \/\/ 快速适应城镇环境。
【观察经验+15】 \/\/ 观察市井百态,收集信息。
她没有急于安顿,而是先在镇上慢慢转悠,【观察】技能全开,耳朵竖起,收集着各种信息。她需要了解这个世界的货币、物价、风土人情,最重要的是,打听是否有“特殊”的场所或人物。
她发现,这里的通用货币主要是铜钱和碎银子,购买力一般。她身上只有赵大山给的几张全国粮票和一点零碎铜钱,需要省着用。镇上最大的店铺是粮行、布庄和一家名为“回春堂”的药铺。她在回春堂外驻足片刻,感应到里面有几株药材散发着微弱的灵气波动,但品质远不如她在深山所获。
在街角一个卖馄饨的摊子坐下,花了两文钱要了碗清汤寡水的馄饨,林秀英一边慢慢吃着,一边留意着周围食客的闲聊。大多是关于家长里短、田里收成,并无特别之处。
就在她有些失望时,邻桌两个穿着短褂、像是行脚商人的对话引起了她的注意。
“王老哥,这次去‘山南坊市’,淘到啥好货没?”一个瘦高个低声问。
“嗨,别提了!”被称作王老哥的矮胖商人叹了口气,“好东西是有,可那价钱,啧啧,根本不是咱们能碰的。就换了几张‘驱兽符’,准备下次进山用。倒是听说这次坊市里来了几个‘仙师’,在收什么‘有年份的老药’和‘带灵气的石头’,出价高的吓人!”
“仙师?”瘦高个眼睛一亮,“真的假的?能飞天遁地那种?”
“谁知道呢?看着是有点不凡,气度跟咱们不一样。不过也就是买卖东西,没见施展啥仙法。反正那种人物,咱们也高攀不上。”
山南坊市!仙师!收老药和灵石!
林秀英的心脏猛地一跳!强压下激动,不动声色地继续倾听。
“那坊市啥时候还开?”瘦高个问。
“听说下个初一、十五还会开,就在镇子往南三十里的老君观附近。不过得有‘引荐’或者交一笔‘入门费’才能进。”王老哥压低声音,“我也是托了镇守府刘管事的门路才进去的。”
信息足够了!林秀英快速吃完馄饨,起身离开。她心中已然有了目标——山南坊市!那里很可能就是接触这个世界“另一面”的窗口!仙师、灵药、灵石交易……这一切都与她之前的猜测和经历吻合!
“下个初一……还有七天。”林秀英计算着时间。她需要在这七天内,搞到进入坊市的“引荐”或凑足“入门费”,并且准备好可能用于交易的物品。
引荐看来需要门路,她一个外来孤女,难以获得。那么只能凑入门费了。她身上值钱的东西不多,【玉髓养元丹】和【极品培元丹】是保命修炼的,不能卖。灵石更是修炼资源,绝不能轻易出手。那么,能卖的只有一些她采集的、品质较高但暂时用不上的普通药材,或者……展示一点“手艺”?
她想到了镇上的回春堂。或许可以去试试,看看能否用医术或药材换取一些银钱。
打定主意,林秀英在镇子边缘找了一家最便宜的、兼营住宿的大车店,用五文钱租了一个通铺的角落住下。环境嘈杂,但她并不在意。安顿好后,她将月痕从储物袋中放出,喂它吃了点肉干,用精神意念安抚它,告诉它需要暂时忍耐。月痕乖巧地点头,蜷缩在铺位最里面。
第二天,林秀英仔细洗漱整理,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然后来到了回春堂。药铺伙计见她一个半大丫头,爱答不理。林秀英也不生气,直接说明来意:“请问贵店收药材吗?我有些山里采的药材,品质尚可。”
伙计懒洋洋地抬眼:“什么药材?寻常的我们可不缺。”
林秀英从背篓里(掩饰储物袋)取出几株用树叶包好的药材,正是她在苍莽山外围采集的品质较好的【血菇】和【凝露草】,虽然灵气微弱,但年份足,品相完好。
伙计一看,眼睛微微一亮,态度稍好:“哟,品相不错。血菇……凝露草……嗯,给你这个价。”他报了个极低的价格。
林秀英眉头微蹙,这价格压得太狠了。她平静地说:“伙计,这血菇起码十年份,凝露草也饱满,这个价太低了。或者,我能否见见掌柜?我或许还能帮店里处理一些疑难药材。”
伙计一愣,打量了她几眼,见她气度沉稳,不像普通村姑,犹豫了一下,进去通报了。不一会儿,一个留着山羊胡、眼神精明的中年掌柜走了出来。
“小姑娘,是你要卖药?还会处理药材?”掌柜打量着林秀英。
林秀英不卑不亢,将药材递上:“掌柜请看。另外,家传学过一点药材炮制的手艺,或许能帮上忙。”
掌柜仔细查看了药材,点了点头:“药材确实不错。价格可以再加三成。至于炮制手艺……”他沉吟一下,从柜台里取出一小捆带着泥土、有些干瘪的根茎,“这是前几日收来的‘土茯苓’,品相差,药效流失不少,你若能将其炮制得药效保留多些,我便信你,价格好说。”
这是一道考题。林秀英接过土茯苓,【观察】和【药理知识】瞬间运转,心中已有方案。她向掌柜借了捣药罐和清水,当着掌柜的面,手法娴熟地清洗、切片、用微火烘烤,过程中甚至暗中运转一丝微弱的【能量引导】,将内息蕴含的生机之力极其隐晦地渡入药材,激发其残留药性。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看得掌柜眼中异彩连连。
片刻后,炮制完成。原本干瘪的土茯苓变得色泽温润,药香隐隐。掌柜拿起一片仔细查看,又放入口中尝了尝,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妙啊!药性保留了七成以上!小姑娘,好手艺!你这些药材,我按市价再加五成收了!另外,店里还有些品相差的药材,你可愿帮忙炮制?工钱按日结算!”
【药理知识(粗浅)经验+10!】
【精细操作(粗浅):LV0(65\/100)】 \/\/ 药材炮制,熟练度提升。
【人际交往(粗浅)经验+8!】 \/\/ 成功展示价值,赢得机会。
林秀英心中一定,第一步成功了!她点头应下:“多谢掌柜,我愿意试试。”
接下来几天,林秀英白天便在回春堂帮忙炮制药材,她手艺精湛,效率又高,深得掌柜赏识,工钱也给得公道。晚上则回大车店修炼,并利用炮制药材的机会,暗中用【生机感知】探查回春堂库房,又发现了两种蕴含微弱灵气、但被当作普通药材的【灯芯草】和【地胆草】,她不动声色,并未点破。
七天后,她不仅赚够了坊市的“入门费”(据打听需要一两银子),还小有盈余,买了几身结实的粗布衣服和一些干粮盐巴。更重要的是,通过与掌柜和伙计的闲聊,她对山南坊市和所谓的“仙师”有了更多了解。坊市鱼龙混杂,既有真正的修行者交易资源,也有凡人武者、采药客碰运气,安全自负。“仙师”似乎也分三六九等,并非都是飞天遁地的大能。
一切准备就绪。初一清晨,林秀英辞别回春堂掌柜,带着月痕,走出青牛镇,向着南方三十里外的老君观,也是那神秘的山南坊市所在,踏出了接触这个世界“真实”面貌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