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瑶踏进听雨轩时,林母正和林雨嫣相对而坐絮絮闲谈,后者一身樱粉襦裙,乌发松松挽着,鬓边斜簪一支珍珠钗,肌肤莹润得像上好的暖玉,眉眼间自带三分艳色,果真是书里写的那种“清水出芙蓉”的天然美人。
可惜啊,空有这般容貌,却是个实打实的恋爱脑。林雨瑶在心底轻叹,转念又想起自己穿来后这阵子的折腾——原主本应早逝的病好了,那些糟心的烂桃花也被她掐断了,说不定这命运的轨迹,真能被她掰回来?那程苍古,前世靠着林雨嫣和林雨瑶的嫁妆步步高升,最后却弃妻另娶,这一世,没了林家的助力,且等着吃糠咽菜去吧!
“瑶瑶,傻站在门口做什么?快进来!”林母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带着原主二十多年的记忆,她走进屋时竟毫无生涩感,自然而然地上前拉住林雨嫣的手,语气亲昵:“姐姐,我都快想死你了,这阵子过得怎么样?”
林雨嫣望着妹妹清丽的眉眼,脸上笑意更深,拉着她在身边坐下:“快坐快坐,我好得很。娘刚还跟我说,你前阵子病得厉害,可把我吓坏了,怎么都不派人跟我说一声?”
“这不是怕你着急嘛。”林雨瑶笑着解释,指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姐姐怀着身孕呢,情绪不能大起大落,我那点小病早就好了,现在身子硬朗着呢。”
“你呀,打小身子就弱,可得多上点心。”林雨嫣无奈地摇摇头,满眼关切,“这次回来本想多陪你几天,可你姐夫一再叮嘱,说家里离不开人,怕是住不了两日就得回去。”
她嘴上说着无奈,心里却明镜似的——程苍古哪里是离不开她,分明是惦记着林家的铺子,想借着她回娘家的由头,再捞点银钱罢了。
林母在一旁帮腔:“想来是伯爷不放心你这孕身子,回去就回去吧,路上仔细些便是。”说着便起身,“你们姐妹俩好好说话,我去厨房给瑶瑶炖点燕窝,补补身子。”
屋内只剩姐妹二人,林雨嫣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话锋忽然一转:“瑶瑶,我听娘提了一嘴,爹怎么要把所有铺子都卖了?就只是为了给雨辰科考铺路?”
“可不是嘛。”林雨瑶点头,语气认真,“姐姐你想,咱们家虽说有点家底,可终究是商户出身,在旁人眼里始终低人一等。若是哥哥能考中科举,咱们家就有了官身,你在伯府里腰杆也能更硬些,不必再看那些人的脸色。”
她顿了顿,补充道:“昨天爹已经去官府备案消了商户户籍,这样三年后哥哥就能顺顺利利参加科考了。”
林雨嫣听完林雨瑶的话,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眸子里闪过一丝恍然,随即轻轻点了点头:“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有道理。商户身份确实处处受限,雨辰若是能金榜题名,咱们林家也算扬眉吐气了。”只是转念一想,又忍不住蹙眉,“可爹娘做了一辈子生意,突然不经商了,往后日子该怎么过?总不能天天闲着吧?”
“姐姐这就不用担心啦。”林雨瑶往她身边凑了凑,声音软糯却带着笃定,“爹娘劳累了大半辈子,起早贪黑地打理铺子,操持咱们一大家子的生计,早就该歇歇了。往后没了铺子的牵绊,他们想去哪里转转就去哪里,江南的烟雨、塞北的风光,都能去看看,多自在呀。”
她笑着眨了眨眼,语气愈发轻快:“等再过些日子,姐姐的孩子降生了,哥哥若是成家也添了娃,爹娘就专心含饴弄孙,逗逗孙子孙女,享享天伦之乐,多好。至于银钱,咱们家卖铺子也攒下了不少,省着点花足够用了,没钱就少花些,日子舒心比什么都重要。”
“再说了,”林雨瑶话锋一转,眼底带着几分释然,“咱们家本来就是农户出身,靠着爹娘一点一点打拼才有了如今的家业。现在卸下商户的担子,回归本真,种种花、养养草,过些清闲日子,也未必不是一种福气呀。”
林雨嫣望着妹妹侃侃而谈的模样,眉眼间满是笑意,伸手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这丫头,才多久没见,嘴倒是越来越会说了,一套一套的,听着倒真让人心里敞亮。”
“姐姐就会取笑我!”林雨瑶脸颊微红,故作娇嗔地扭了扭身子,心里却暗自盘算着,得趁这个机会好好给姐姐“洗洗脑”,让她看清程苍古的真面目,守住自己的东西。
她定了定神,语气变得认真起来:“姐姐,其实我还有件事想跟你说。爹娘之前给我准备的那几家嫁妆铺子,我想着哥哥要科考,咱们家既然已经消了商户户籍,我留着那些铺子反倒可能有影响,昨天已经跟爹说了,让他一并帮忙卖掉了。”
说到这里,她话锋自然地转向林雨嫣,眼神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我记得当年姐姐出嫁的时候,爹娘也给了你好几家地段不错的铺子呢,这些年经营得怎么样?收益还好吗?”
提起铺子,林雨嫣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轻轻叹了口气:“也就那样吧,只能说马马虎虎。前两年还好,多少能赚些银子,可这阵子不知道怎么回事,生意越来越难做,好几家铺子的收入都大不如前,差了好多。”
她眉宇间染上一丝愁绪,声音也低了些:“更让人糟心的是,有两家铺子这几个月竟然开始亏损了,我让人查了查,也没查出什么头绪,只说是行情不好。”
林雨瑶心中冷笑,行情不好?怕不是被程苍古那个白眼狼给暗中转移了收益吧!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蹙着眉,一副替林雨嫣担忧的模样:“竟然还亏损了?这可不行。姐姐,你想啊,你现在怀着身孕,身子重,根本没精力打理那些铺子,若是一直这样下去,亏损只会越来越多,到最后说不定连铺子本身都要砸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