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街逛了大半天,不知不觉已是夕阳西下,已近黄昏。
星河散漫,天空多出几颗繁星。
商贩们收拾收拾铺子准备归家,夜市逐渐铺张起来,灯火排排点亮,坊间挂起奇异的宵灯,如同斑斓的火龙,又是另外一种人间烟火的热闹。
三个少年拎着大包小包,跟在两个少女后头,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裴思渡问叶沉景:“你干嘛给尤雾买那么多口脂?这姑娘只有一张嘴,合计抹几百年也抹不完啊。”
江妄一愣,低头看包袱,露出惊愕的表情:“这些……都是叶沉景买的?”
他有些懵:“人间的男生送女生东西,都要送那么多吗?”
裴思渡摸了摸下巴:“哼~无事献殷勤,我看是某人别有所图。”
叶沉景瞥他一眼,淡声道:“只是她喜欢而已。”
裴思渡:“那我要买东西的时候你怎么不给我买?”
叶沉景:“?”
情绪寡淡的少年魔君,罕见地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那眼神中像是写了几个大字:
你有病?
几人走到半路,江妄突然说要离开一下,还抱着自己的钱袋子。
祁妙和尤雾快到酒楼了才发现少了一个人,疑惑:“三水仔去干嘛?”
裴思渡:“好像说有东西忘了拿。”
祁妙哦了一声,也没多想,搂住尤雾的胳膊,“走!雾宝,妙姐我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尤雾很兴奋:“香的辣的!”
四个人刚回醉花阴在厢房坐下没多久,酒楼外边夜场和花市开了。
琴声舞曲奏响,舞女娘子们开始舞动长袖,在花台展示曼妙身姿。
有人吹着口哨,觥筹交错,朗声谈笑的声音吵吵嚷嚷,一时间热闹非凡。
四个人入座,先点了菜,大概一刻钟后,祁妙的玉简亮了。
她扫了一眼,皱眉:“江妄回来了。”
尤雾望向门外:“人呢?”
“在外面。不敢进来,让我去接他。”
你就说丢不丢人吧。
这么大个人了,看到美女在外边跳舞,竟然还会害怕得走不动路,人家是拿了刀还是提了枪,合计之前斩杀妖魔的时候也没见他眨眼啊?
裴思渡纳罕:“这么纯?”
“不是我说,江妄真该向叶沉景学习学习,瞧瞧他每日在宗门都有多少姑娘找上门,他面对人家眼皮都不抬一下——哎呀我草——!!!!”
裴思渡突然尖叫一声,抱着自己的脚,龇牙咧嘴的,看起来是痛狠了。
坐他旁边的叶沉景踩的。
“吃饭。”叶沉景说。
竟是要堵他的嘴。
尤雾为龙王默哀三秒钟。
不消一会儿,祁妙把人带进屋,嘴里嘟嘟囔囔的。
她看了一眼拿袖子挡眼睛的江妄,恨铁不成钢道:
“行了行了,都进厢房了。帅哥美女都在外头,你可以睁眼了。”
江妄嗅到室内浓郁的熏香,坐立不安:“好不正经的味道,就不能把窗户打开?”
尤雾贴心地把窗推开。
恰巧。
外边正在高台舞池载歌载舞的红衣美姬施展着白皙藕臂,纤纤玉手拨弄琴弦,朝他们的方向抛了个媚眼。
江妄身子一凝,宛如雷劈。
他捂住眼睛,“关上,关上!”
尤雾又贴心的给他关上。
祁妙忍不住嘲笑:“没见过世面的纯情小菜鸟,以后大婚的时候看见你的新娘子是不是还要跑啊?”
说完她抄起酒壶:
“来,敬我们有病的友情,一口闷——”
尤雾举杯附和:“敬我们有病的友情——”
裴思渡也干了:“友不友情不知道,有病倒是真的。敬这个充满牛马的修仙界——早点儿给我灭亡!”
“叶沉景,江妄。你们怎么不喝?你们这些头发长气量小的男人是不是都不太行啊?”
叶沉景神色淡淡:“这招对我没用。”
尤雾帮忙说话:“妙妙,叶沉景他今天晕船,身体不舒服,还是别勉强了。”
祁妙:“哦。我看到了。今天在船上,他那个脸白的,我在论坛刷到沈江白的病房留影石都没他那么虚。”
咔嚓一声。
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
叶沉景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笑来,在尤雾眼里怎么看怎么诡异。
“激将?对我没用。”
他冷哼一声,拿过尤雾还在倒的酒壶,直接嘴对壶一饮而尽。
尤雾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个一点就燃的颠公。
原来叶沉景的敏感词是沈江白。
她迟疑:“不,不是说没用?”
叶沉景擦了擦嘴,微笑:“刚好口渴,润润嗓子。”
“不可以吗?”
尤雾被他盯了一眼,感觉身上有东西在爬,连忙道:“可以!我也陪一个!”
裴思渡:“陪陪陪,都陪!”
其余几个也不甘落后,拿起酒就开始吨吨吨地摄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