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存者营地，陈小凡清了清嗓子，他面前的火堆噼啪作响，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了过来。
“有个事我和陈教授、雅姐商量过了，想告诉大家。”他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溶洞里足够清晰。
陈小凡扫视了一圈众人，苏瑶、林潇潇、吴刚、刘健、毛剑锋，沈浪几乎所有骨干都在这里。
“我们决定去和岳大帅那边的人正式接触一下。”
一句话让整个溶洞瞬间炸开了锅刚刚还算安静的气氛荡然无存。
“什么？去接触他们？”毛剑锋第一个站了起来他显得有些激动，“就这么贸然过去太危险了。”
“是啊小凡，”刘健也皱起了眉头，“万一对方不怀好意，我们这几个人去了就是肉包子打狗。”
反对的声音此起彼伏，当然也有赞同这个决定。
陈小凡没有急着辩解，他耐心地等大家把想说的话都说完营地中心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火堆燃烧的声音和众人的粗重呼吸声。
“大家的担心我明白，”他缓缓开口，“但是我们不能一直躲在这里。我们总共四十五个人，其中一半还是女人，如果对方有什么敌意，即便我们现在有了那么多武器，但面对身经百战的士兵，并没有获胜的把握，躲避解决不了问题，我们必须面对。”
他的话让很多人陷入了沉默。道理他们都懂，只是恐惧让他们不敢迈出这一步。
赵雅在一旁补充道：“小凡说的对。我们对他们的了解太少了，恐惧正是源于未知。只有去接触，我们才能知道他们是敌是友，才能判断下一步该怎么走。总好过有一天他们突然出现在我们洞口，而我们对此一无所知。”
一直没说话的吴刚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既然决定了要去，那就说下一个问题吧。谁带队去？”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陈小凡身上，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不言而喻。
陈小凡迎着大家的目光点了点头：“我亲自去。”
“不行！”
这一次，几乎是所有人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反应比刚才激烈数倍。最先冲到他面前的是苏瑶，她一把抓住陈小凡的胳膊，眼睛里全是惶恐和不安。
“你不能去，”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绝对不能去。你忘了吗，你……你答应过我……”你会保护我一辈子。
吴刚也大步走上前，挡在陈小凡身前，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坚决：“小凡，这件事没得商量。你是我们这里的主心骨，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这个营地就散了。大家都是因为你才聚在一起的，你倒了人心就全倒了。”
“没错，”刘健也说道，“你是我们的大脑，怎么能让你去冒这种险。要去也是我们这些负责动手的去。”
“我去！”吴刚拍着胸脯，“我皮糙肉厚，就算有事也能扛得住。我去最合适。”
“我去！”刘健不甘示弱，“我跑得快，真有不对劲我能跑回来报信。”
“还是我去吧，”一直沉默的毛剑锋也站了出来。沈浪也抱着他的刀，淡淡地说了一句：“算我一个。”
林潇潇站在人群外围，没有抢着说话，但她紧紧攥着拳头，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陈小凡，那眼神里的紧张和担忧，丝毫不亚于苏瑶。
看着群情激奋的众人陈小凡心里涌过一阵暖流，但他还是坚持自己的决定。
“大家听我说，这件事……”
“都别争了。”
一个苍老但充满力量的声音打断了所有人。陈教授慢慢走到火堆旁，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尊敬地看着他。
陈教授的目光扫过吴刚、刘健等人最后落在陈小凡身上眼神无比坚定。
“这一次，小凡肯定要带队去。”
“陈教授！”苏瑶急了。
陈教授抬起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我这么说，有三个理由。”他伸出一根手指，“第一，地方是他发现的，你们知道在哪里吗？他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他是我们所有人的代表。他说话才管用才能代表我们整个营地的意志。换了你们谁去，对方都可以认为只是派了个小兵来探路，这在分量上就输了，得不到对方的尊重，也谈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第三，”陈教授看着陈小凡，眼神里带着欣慰和信任，“你们都说他重要，怕他出事。但你们别忘了，他的身手是我们这里最好的。真要遇到什么突发状况，他是最有可能全身而退的那个人。换了你们我反而更不放心。”
一番话有理有据，让原本激动反对的吴刚等人都哑口无言。他们知道，陈教授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事实。他们可以凭一腔热血去冒险，但这次接触不仅仅是冒险，更关乎整个营地的未来，需要头脑、分量和实力而这三样，小凡是唯一完全具备的人。
陈小凡感激地看了陈教授一眼，他知道，只有老教授最明白他的想法。
“所以，这件事就这么定了。”陈教授一锤定音。
他顿了顿，又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而且，这一次我也要去。”
“什么？”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赵雅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扶住他：“教授，您说什么呢？您怎么能去？”
“不行，绝对不行！”吴刚也急了，“教授您这身体怎么受得了？那可不是走平地，要翻山越岭的，您这身子骨……”
“是啊陈教授，您就在营地里坐镇指挥，我们去就行了。”
“您老可不能有任何闪失，您是我们这里的宝。”
大家的反对声比刚才反对陈小凡去还要激烈。让一个年过古稀的老人去跋山涉水，冒着生命危险去和一个未知的势力接触，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陈教授却摆了摆手，脸上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
“我也必须去。”他看着众人不解的目光，沉声解释道，“你们不懂，跟岳大帅那种旧时代过来的人打交道，不是光有实力和诚意就够的。你需要懂那个时代的人情世故，懂他们的规矩。“
这下再没人能说出反驳的话了。他们可以拼命，可以厮杀但要论对历史和人心的洞察，他们所有人加起来也不及陈教授一根手指。
可是，现实问题摆在眼前。
刘健挠着头，一脸为难：“可是教授，您的身体……路实在是太难走了。”
“是啊，总不能让您老人家自己走过去吧。”
大家陷入了两难。陈教授必须去，可他的身体又去不了。
赵雅想了想，提议道：“要不我们做个简易的担架？”
“担架不行，”吴刚立刻否定了，“担架躺着不舒服，而且山路颠簸，对老教授的骨头不好。”他想了想，一拍大腿，“我们可以做个坐辇，就像以前山里人用的滑竿一样。用结实的木头和藤条扎一个架子，做成椅子的样子，让教授坐在上面。这样舒服，也稳当。”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
“这个主意好！”
“对，就这么办！”
“我和吴刚力气大，我们两个抬着教授去。”刘健自告奋勇。大家看了一眼他和吴亮壮硕的体格，都点了点头。
于是，初步的队伍人选就这么定了下来。陈小凡带队，陈教授作为顾问，由刘健和吴亮负责抬坐辇。
“我也要去。”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
所有人循声望去，是林潇潇。她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站到陈小凡身边，眼神坚定地看着大家。
“潇潇，你……”陈小凡有些意外。
赵雅立刻皱起了眉头：“不行，潇潇你去干什么？很危险的，你一个女孩子……”
“就因为是女孩子才不能去吗？”林潇潇毫不退让地反问，“别忘了，我是散打教练，真动起手来，你们这里有几个敢说一定能赢我？多我一个，就多一分安全保障。”
她的理由很充分，让人无法反驳。但大家还是觉得不妥，毕竟此行前途未卜，带着一个女人总觉得不方便，也更危险。
林潇潇看出了大家的犹豫，她深吸一口气，目光直视着陈小凡，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必须陪着你去。”
这句话里蕴含的执拗和决心，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怔。没人知道在她看似强硬的理由之下，藏着一颗卑微而决绝的心。她心里想的其实是，陈小凡现在已经有了苏瑶，她无法再像以前那样毫无顾忌地待在他身边，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他面临最大危险的时候，陪着他。如果真的有事，那就一起死。这或许是她能爱他的最后一种方式。
苏瑶看着林潇潇，又看了看陈小凡，眼神复杂。她看懂了林潇潇眼神里的东西，那是一种连她这个正牌女友都感到心惊的执着。她想开口阻止，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她知道她拦不住。
陈小凡沉默了。他感受到了林潇潇话语里的分量，那不是请求而是一种不容拒绝的宣告。他知道再劝说是无用的。
最终还是陈教授拍了板。
“那就让潇潇也去吧。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沈浪你也跟着去，你的刀在关键时刻或许能派上用场。”
沈浪点了点头，惜字如金：“好。”
就这样，最终的队伍名单确定了下来。陈小凡、陈教授、林潇潇、沈浪，再加上负责抬坐辇的刘健和吴亮，一共六个人。
“好，事情就这么定了。”陈小凡最后总结道，“大家今晚好好休息，准备一下路上需要的东西。我们明天早上天一亮就出发。”
决定做出后，大家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虽然依旧担忧但方向已经明确。人群渐渐散去准备明天的事情，或者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聊天。
陈小凡站在洞口，望着外面漆黑如墨的夜色，心里也在盘算着各种可能性。
一只柔软的手轻轻拉住了他的手。
陈小凡回头，看到苏瑶站在他身后火光映着她的脸庞，眼神里有担忧，有不舍还有一些他读不懂的情绪。
“陪我走走。”苏瑶没有多说，只是拉着他的，转身朝着溶洞外的黑暗中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