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经过全体人员夜以继日的努力,水渠最后的修补工作终于全部完成了。
清晨的阳光刚刚洒进山谷,整个营地就已经沸腾了。所有人都放下了手里的活,聚集到了那条蜿蜒曲折、承载着所有人希望的水渠旁。
“都检查好了吗?还有没有漏掉的地方?” 刘健作为工程总指挥,正带着几个人做着最后的检查,他的嗓子因为连日的嘶吼已经有些沙哑,但语气里却充满了难以抑制的兴奋。
“放心吧刘健哥!里里外外都检查三遍了!保证没问题!” 一个年轻人拍着胸脯大声回应。
陈小凡也从水渠的上游走了回来,对刘健点了点头:“我也看过了,从这里到湖边,一路畅通。”
“好!” 刘健用力一挥手,“那还等什么!准备放水!”
“哦!” 人群中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今天的引水,是一场盛大的仪式,几乎所有人都参与了进来。陈小凡、刘健、吴刚,还有十几个最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负责去最上游的湖边,打开他们早就预备好的引水口。剩下的人,包括所有的女人、孩子和老人,则全部守在营地这边的鱼塘旁,翘首以盼,等待着见证那激动人心的一刻。
“小凡哥,你们小心点!” 苏瑶站在人群里,朝着即将出发的队伍用力地挥着手。
陈小凡回头对她笑了笑,然后便带着人,大步流星地朝着湖边的方向走去。
通往湖边的路,因为这些天来来回回地走,已经形成了一条清晰的小道。十几分钟后,他们就赶到了那个宁静的大湖旁。湖水清澈见底,在晨光的照耀下,泛着粼粼的波光。在靠近岸边的一处地势较低的地方,一个用石块和泥土堆砌起来的临时堤坝,正堵在水渠的入口处。
“都准备好了吗?” 陈小凡看了一眼众人。
“准备好了!” 所有人齐声应道,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激动的潮红。
“好!听我口令!” 陈小凡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变得专注起来,“三,二,一!动手!”
一声令下,十几个人同时发力,用手里的铲子和撬棍,开始疯狂地挖掘那个临时堤坝。石块被一块块搬开,泥土被一铲铲刨走。很快,堤坝就被挖开了一个缺口。
“哗 ——” 清澈的湖水仿佛一头苏醒的蛟龙,立刻就从缺口处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发出欢快的声响,顺着那条它们等待已久的通道,朝着山谷深处的营地奔涌而去。
“通了!水过来了!” 吴刚兴奋地大吼一声,扔掉手里的铲子,像个孩子一样跳了起来。
“哈哈哈!快!我们快回去看看!” 刘健也激动得满脸通红。
一群人扔下手里的工具,沿着水渠,跟着那股奔涌的水流,一路朝着营地的方向飞奔而去。
路过水渠中段时,陈小凡特意放慢脚步,目光扫过渠底铺好的平整石板:水流正稳稳地贴着石板流淌,只在偶尔遇到小石子的地方溅起细碎水花。
更远处,两个提前留下来照看水渠的小伙子正蹲在堤坝缺口旁,用几块稍小的石块轻轻调整缺口大小,把水流控制在刚好填满渠身一半的量,见陈小凡望过来,还抬手比了个 “没问题” 的手势。陈小凡放心地点点头,加快脚步跟上队伍。
而在营地这边,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围在干涸的鱼塘边,伸长了脖子,望着水渠延伸过来的方向。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怎么还没来啊?”
“别急别急,从湖边流过来要时间的。”
“你们听,是不是有水声了?” 一个耳朵尖的孩子突然喊道。
所有人立刻安静了下来,侧耳倾听。果然,从水渠的上游方向,隐隐约约地传来了一阵 “哗啦啦” 的声响。那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响亮,就像一首动听的交响乐,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坎上。
“来了!水来了!” 不知是谁第一个喊了出来,人群瞬间就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朝着水渠的末端涌了过去。只见一股清澈的水流,正顺着那条他们亲手挖掘出来的渠道,欢快地奔腾而来。水流冲刷着渠道底部的石板,翻滚着白色的浪花,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终于抵达了它的终点。
“哗啦啦 ——” 第一股水流,从水渠的出水口倾泻而下,重重地砸进了干涸的鱼塘底部,溅起了无数晶莹的水花。
“出水啦!出水啦!”三个 孩子兴奋地尖叫着,绕着鱼塘奔跑跳跃。
女人们也激动地拥抱在一起,眼里闪烁着泪花。
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很快就漫到了鱼塘壁上提前刻好的横线,那是挖塘时刘健特意做的 “满水标记”。下一秒,多余的清水便顺着鱼塘西侧一道窄窄的溢洪槽流了出去,槽口铺着一层碎石,刚好挡住塘底的泥沙;水流顺着槽道蜿蜒流向不远处的田地,干裂得能看见纹路的土块瞬间被浸湿,冒出细密的土腥味,甚至能听到 “滋滋” 的吸水声。吴大叔蹲在田埂边,伸手摸了摸湿润的泥土,笑着对身边人说:“这水来得正好!刚翻好的苗床,这下不用咱们一桶桶提水了!”
“太好了…… 真的通了……”
“我们的辛苦没有白费!”
就连一向稳重的两个老人,此刻也激动得不能自已。陈教授站在人群中,看着那股源源不断注入鱼塘的生命之水,浑浊的老眼里,不知不觉间已经蓄满了泪水。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试图掩饰自己的失态,但那顺着脸颊滑落的泪珠,却怎么也止不住。
他想起了这段时间来的种种艰辛。从最初的绝望和混乱,到后来的挣扎求生,再到如今,他们竟然真的在这片荒岛上,凭着自己的双手,开辟出了田地,挖掘出了鱼塘,甚至完成了这样一项堪称奇迹的引水工程。这不是简单的水,这是希望,是他们能在这里扎下根来,真正活下去的希望啊!
“陈教授,您…… 您怎么哭了?” 站在他身边的赵雅第一个发现他的异样,连忙关切地问道。
“是啊老陈,这是大喜事,该笑才对啊!” 王大爷也走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苏念汐也递过来一张干净的布巾,柔声安慰道:“教授,水来了,您该高兴才是。”
“我…… 我这是高兴,是高兴啊……” 陈教授擦了擦眼泪,声音哽咽,脸上却带着欣慰的笑容,“我只是…… 太激动了。看到这水,我就看到了我们所有人的未来……”
吴大叔也走过来,看着那水位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的鱼塘,感慨地说道:“是啊,有了这活水,我们的地就能浇了,我们的鱼就能养了。我们…… 我们在这里,算是真正能安家了。”
就在这时,陈小凡他们一行人也一路飞奔着赶了回来。看到营地里那欢呼雀跃的景象,看到那被清水逐渐填满的鱼塘,他们这些天来所有的疲惫和辛劳,都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
陈小凡站在人群外围,看着大家脸上那发自内心的笑容,心里也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感。他走到同样满脸激动和自豪的刘健和吴刚身边,对他们说道:“大家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他的目光望向那条还在源源不断输送着活水的水渠:“有了这条水渠,我们的鱼塘就不仅仅是一个水坑,它就变成了一个有活水不断循环更新的生态系统。这样养出来的鱼,才不会生病,才能长得又肥又大。旁边的田地,也随时都能得到灌溉。”
刘健和吴刚用力地点着头,他们看着自己的杰作,心中的成就感难以言表。
“小凡,接下来我们干什么?是不是该去湖里捞鱼苗了?” 吴刚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不急。” 陈小凡笑着摇了摇头,“今天,我们什么都不干。所有人,都好好休息一天。”
他转过身,提高了音量,对所有人大声说道:“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大家辛苦了这么久,都累坏了!今天晚上,我们吃顿好的!”
他看着众人,脸上带着难得的灿烂笑容:“回家!吃饭!”
“哦!” 人群中再次爆发出比刚才更加热烈的欢呼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