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小凡和壮大了的运输队,推着一辆装着羚羊的手推车从丛林的边缘走出来时,整个海滩营地瞬间就沸腾了。留守在这里的女人们、老人们第一时间就迎了上来,“回来了!他们回来了!”“天哪!快看!他们还带回来那么大一头……”“是猎物!是肉!” 最先冲上来的是几个中年妇女,她们手里都捧着各式各样的 “水杯”,有磨平了边缘的大贝壳,有之前收集起来的矿泉水瓶,里面都盛满了清凉的淡水。
“快!吴刚,你们辛苦了!快喝口水!” 王大姐将一个贝壳小心翼翼地递到吴刚的嘴边,吴刚也顾不上客气,接过来仰头就灌了下去,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啊…… 活过来了!谢谢嫂子!” 他抹了一把嘴,又指了指身后:“嫂子,你往后看!小凡带我们打的!今天晚上,咱们所有人都有肉吃!”
“哎哟!小凡真是好样的!”“辛苦你们了!真的辛苦了!” 女人们七嘴八舌地将水递给了每一个刚刚回来的男人,他们一个个都累得不轻,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脸上、胳膊上还沾着不少泥土和草屑,但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一种发自内心的、满足的笑容。
林潇潇也走了上来,她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咋咋呼呼,只是安静地走到陈小凡的面前,手里也拿着一个矿泉水瓶:“你回来了。” 她的声音很轻。
“嗯。” 陈小凡点点头,接过了她递来的水,仰起头喝了几大口,冰凉的清水顺着喉咙流下去,带走了不少疲惫和燥热。他放下水瓶,正想说声谢谢,林潇潇却突然又上前了一步,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还算干净的布,踮起脚尖轻轻地擦拭着陈小凡额头上的汗珠,她的动作很轻柔、很专注。
陈小凡的身子微微僵了一下,他能闻到从她身上传来的、淡淡的、像青草一样的味道:“我自己来就行。” 他有些不自然地说道。
“别动。” 林潇潇的声音不容置疑,“这里还有土。” 她又仔仔细细地将他脸颊上沾到的一点泥污也擦了下去,做完这一切才退后一步,看着他那张变得干净了的脸,满意地点了点头:“好了。”
周围的人都默契地没有打扰他们,大家只是喝着水,靠在手推车旁,大声地跟留守的人们描述着新家园的景象。“你们是没看到啊!那个湖!我的天,比咱们眼前这片海湾看着都大!” 一个运输队的队员正手舞足蹈地比划着,“水那个清啊!都能看到里面的鱼!”
“那溶洞呢?溶洞怎么样?” 刘莉急切地问道。
“洞就更别提了!” 吴刚接过了话头,他的声音里满是骄傲,“小刘啊,那地方别提多好了!又大又宽敞!咱们所有人住进去都绰绰有余!而且里面特别干爽,风一吹凉快得很!比咱们这个棚子强一百倍!”
“真的啊?那可太好了!太好了!” 听到这话,所有留守的人脸上都露出了向往和喜悦的神情,这些天来他们心中最大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陈小凡和林潇潇就站在人群边上,安静地听着。“营地这边,没什么事吧?” 陈小凡喝完水,轻声问林潇潇。
“没有。” 林潇潇摇头,“一切正常。我们又在海边捡到了一些被冲上来的塑料布和绳子。”
“好,辛苦你了。” 陈小凡点点头。
男人们喝完水,就在沙滩上或坐或躺,休息了不到十分钟,海风吹在身上很舒服。陈小凡正准备开口让大家再多休息一会儿,然后再商量下午的安排,但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他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只见吴刚将手里的空贝壳还给了王大姐,然后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沙子,什么话也没说就径直走向了营地里堆放物资的地方。紧接着,另一个喝完水的男人也站了起来跟了上去,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运输队的男人们仿佛有某种默契一般,一个接一个地站了起来,他们没有抱怨、没有迟疑,只是默默地走到那些早已归类好的物资前,开始动手往空了的手推车上搬运第二批的东西。
“这一次,多带点自制工具!”“对!刘健哥他们在那边,肯定急着用!”“把那些金属板也带上!他们要搭灶台!”“还有绳子!绳子得多带点!吊东西方便!” 他们一边搬一边互相讨论着,语气里没有丝毫的疲惫,反而充满了干劲,他们甚至没有等陈小凡下达命令,自己就知道现在最该做的事情是什么。
陈小 凡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眼前这幅景象,他看到这些曾经互不相识、来自天南地北的幸存者们,在这一刻仿佛真正地拧成了一股绳,他知道这个团队真正的凝聚力已经形成了。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也迈开步子走了过去,加入了他们:“把那几个大帆 - 布包也装上。溶洞里晚上可能潮,可以先挡挡风。”
“好嘞!”
第二次的出发比第一次更加迅速,也更加默契。留守的人们将他们送到丛林的边缘,挥着手为他们送行。当陈小凡带着运输队再次抵达溶洞所在的山壁下时,还没走近就已经听到了一片热火朝天的声响:“嘿咻!嘿咻!”“这根木头再往左边一点!”“把那块地上的石头都清了!”
他抬头望去,只见溶洞前的空地上已经变了一副模样,刘福正带着几个组员在卖力地处理着一种半人高的野草。陈小凡的目光在刘福他们身上多停留了几秒,他注意到只有刘福一个人手里拿着自己之前给他的那把军刀,正一下一下地割着草,效率还算不错,而他身边的其他组员手里没有任何工具,只能弯着腰用手去拔。那些野草的根茎很坚韧,他们一个个都累得满头大汗、涨红了脸,进度却很慢,有的人手上已经被粗糙的草叶划出了几道红印。
陈小凡看着这一幕,心里暗暗记下,看来必须尽快给他们弄几把镰刀或者斧子出来。就在他思索的时候,眼尖的刘福傅第一个发现了他,立刻扔下手里的活,一脸兴奋地朝他跑了过来,跑到陈小凡面前时激动得两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小凡!你们回来了!”“小凡!我确定了!我百分之百确定了!”
“刘师傅,你慢点说,确定什么了?” 陈小凡看着他激动的样子问道。
“粟!就是粟!” 刘福的声音因为激动都有些发颤,“我带着人去你说的那个地方仔细地看了,错不了!那就是野生的粟!是咱们老祖宗最早种的粮食啊!” 他指着不远处那片等待开垦的土地,眼里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我们有粮食了!小凡!我们有自己的粮食了!只要接下来开一片地,把种子撒下去,我们就能在这里扎下根了!”
“太好了,刘师傅。” 陈小凡的脸上也露出了由衷的笑容,“这是我们这段时间以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他随即又叮嘱道:“但是,你们记住,勘察和割草就在这溶洞附近进行,千万不要往丛林深处跑。”
“为什么啊?” 一个正在用手拔草的年轻组员直起腰,有些不解地问道,“我们多跑远点,不是能找到更多东西吗?”
陈小凡的脸色严肃了起来:“因为里面很危险,毒虫毒蛇太多。我不在的时候,你们的安全没法保证,这是命令,听明白了吗?”
“…… 明白了。” 那个年轻人立刻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问。
“吴刚哥,我们先把东西卸下来,搬上去。” 陈小凡对身后的运输队说道。他刚走到梯子下面,正准备让大家开始干活,就听到洞口传来一声清脆又惊喜的呼喊:“小凡哥!”
苏瑶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梯子上,正提着裙角,小心又快速地、兴奋地朝他跑过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