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凡站在篝火前,火光映照着他平静的脸庞。他抬起手,往下压了压:“大家都坐近一点,我有话说。” 原本还有些嘈杂的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朝着火堆的方向,挪了挪。
“在汇报今天的成果之前,我先说个事,关于称呼。” 他环视了一圈,目光从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从今天开始,大家都不要再叫我‘陈先生’了。这个称呼,我听着,非常别扭。你们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陈小凡。如果不嫌弃,年纪比我大的,年纪和我差不多的,叫我小凡就行。” 他顿了顿,嘴角,露出了一丝难得的微笑,“年纪比我小的,可以叫我小凡哥。当然,要是年纪再小一点的……”
他话还没说完,人群中,一个被妈妈抱在怀里,还没睡觉的五六岁大的小女孩,突然用她那清脆的、奶声奶气的声音,大声地喊了一句:“小凡叔!”
“哈哈哈哈 ——” 寂静的人群,瞬间爆发出了一阵哄堂的大笑。这声清脆的 “小凡叔”,像一股暖流,瞬间冲散了幸存者之间最后那点隔阂与拘谨。陈小凡自己,也愣了一下,随即,也跟着笑了起来。他对着那个小女孩,郑重地点了点头:“你好。”
笑声过后,气氛,变得前所未有的融洽和亲近。
“好了,说正事。” 陈小凡收敛起笑容,看向了副驾驶刘健,“刘健哥,你们第一组,今天有什么收获?”
被点到名字的刘健,立刻站了起来。他的脸上,还带着没擦干净的油污,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小凡!我们的收获,太大了!” 他难掩兴奋地,将一个沉甸甸的帆布包,放到了众人面前的空地上,“你来看这个!” 他先是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看起来很结实的金属盒子,“这是一个完整的工具箱!就在驾驶舱的一个储物柜里,完好无损!扳手、钳子、螺丝刀,甚至还有一把手摇钻!全都在!有了这些,我们明天再去拆飞机,速度至少能快一倍!”
“好!” 人群中,立刻响起了一片叫好声。工具,是他们眼下最稀缺的资源。
“别急,还有呢!” 刘健又从包里,拿出了几样用布包着的东西,“这些,是在头等舱的配餐区找到的。一些没有碎掉的金属餐具,刀、叉、勺子…… 虽然不多,但总比我们用手和贝壳强。” 这些象征着 “文明生活” 的小物件,再次引来了人们羡慕的目光。
“最关键的,是这个!” 刘健的表情,变得有些神秘。他小心翼翼地,捧出了一个带有品牌标志的、硬质的方盒,“这个,也是在头等舱一个乘客的座位底下找到的。我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是…… 一个无人机。”
“无人机?” 这个词,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对。” 刘健点头,“带摄像头的,看起来还挺高级。不过,现在没电,也找不到遥控器,暂时还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我想,总得先拿回来。”
“做得对。” 陈小凡对他的工作,给予了充分的肯定,“任何我们不认识的东西,都要带回来研究。你们今天辛苦了。但还是要记住,安全第一。”
“我们明白!” 刘健用力地点了点头,自豪地坐了下去。
陈小凡的目光,又转向了吴刚:“吴刚哥,你们第三组呢?”
吴刚也站了起来,声音,沉稳而有力:“我们把南边那片大概三公里长的海滩,都仔细搜了一遍。所有能看到的飞机残骸,都做了标记,一些小的,已经带回来了。” 他指了指营地角落里,新堆起来的一堆金属碎片,“我们还捡回来了三个变形的行李箱,和两大网兜的衣服裤子。”
“最惊喜的,是这些小东西。” 他让组员,将一个小布袋传了上来,“这些,应该是从那些摔破了的行李箱里掉出来的,被我们一点点从沙子里刨出来的。” 他将布袋里的东西,倒了出来。几把折叠的水果刀,开瓶器,男士剃须刀,甚至,还有两个指甲钳。这些在旧世界里,再普通不过的日常用品,此刻,却像是稀世珍宝一般,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很好。” 陈小凡的脸上,露出了赞许的神色,“这些小东西,现在,对我们来说都是宝贝。大家以后也一定要搜寻得再仔细一点。记住,这座岛上,任何人类文明的痕迹,都是我们的财富。所有残骸,不管你们觉得有没有用,都必须带回来。”
“是!” 吴刚也郑重地应道。
等两个小组都汇报完毕,篝火旁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了陈小凡的身上。所有人都知道,今天,他也独自一人,进入了丛林。
“最后,我说一下我今天的发现。” 陈小凡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今天,我往丛林深处,走了一段路。”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一字一句地,清晰地说道,“我找到了一个…… 很大的湖。”
人群中,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他的下文。
“湖水,是淡水。”“面积非常大,我站的地方,一眼望不到对岸。”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给出了最后的结论,“这意味着,如果我们真的等不来救援,至少,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水源,将不会再是困扰我们的问题了。”
“轰 ——!” 短暂的寂静之后,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太好了!”“淡水湖!我们有淡水湖了!”“老天保佑!我们死不了了!” 人们兴奋地,相互拥抱着,拍打着彼此的肩膀。有人,甚至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食物,可以寻找。住所,可以建造。唯有稳定、清洁、大量的淡水资源,才是一个族群,能够在此地长久繁衍生息的、最根本的基石!这个消息的份量,比找到黄金和钻石,还要重上千倍万倍!
陈小凡抬起手,等到欢呼声,渐渐平息:“时间不早了,今天大家都辛苦了。” 他的声音,在温暖的夜风中,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都早点休息,明天,还有更多的工作,在等着我们。” 他看着一张张被火光映照得通红的、充满了希望和干劲的脸庞,缓缓地说道,“都打起精神来。我们,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