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夕阳将整片沙滩都染成了一片温暖的金色。厨师刘福,带着他的第二行动组,是第一个返回营地的。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兴奋和疲惫。每个人的手里,都捧着、抱着各种各样的植物。空气中很快就弥漫开了一股泥土和草木混合的清新气息。
“陈先生!雅姐!你们快来看!” 刘福将几大捆植物,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篝火旁的空地上,像是在展示着什么宝贝。他的声音吸引了营地里所有人的注意,“我们今天收获不小!”
他拿起一根长着块状根茎、表皮带着泥土的植物,献宝似的对众人说道:“这个我认识!我们老家管它叫野山药,埋在火堆的灰里烤熟了,味道又香又面比咱们之前吃的那些野果可顶饿多了!”
“这个真的能吃吗?” 有人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放心!我拿我这几十年的厨子经验担保!” 刘福拍着胸脯,斩钉截铁地说道,“绝对没问题!我从小在山里长大,这玩意儿我闭着眼睛都认得出来!” 他的自信,感染了周围的人,大家原本还有些疑虑的脸上都露出了期待的神色。
“还有这个!” 刘福又拿起另一种叶片宽大、看起来有些像芋头的植物,“这个东西,我们叫它‘芭蕉芋’。它的根茎虽然不能直接吃,有点涩口,但是,要是把它磨碎了,放在水里反复过滤沉淀,最后晒干了,就能弄出淀粉来!” 他越说越激动眼睛都在放光,“你们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有了淀粉,就意味着咱们以后说不定能吃上‘面食’了!哪怕是做成最简单的疙瘩汤,那也比天天吃烤肉强啊!”
“轰 ——” 人群中,发出了一阵压抑不住的欢呼声。“面食”!这个对于现代人来说,再普通不过的词语,在此刻,却像一句拥有魔力的咒语,击中了所有人的心。这意味着,他们的生活,将不再仅仅停留在茹毛饮血的原始阶段,而是向着 “文明”迈出了微小,却至关重要的一步。那种由食物结构改变带来的希望远比找到一块黄金,要令人振奋得多。
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为即将开始的晚餐,增添了浓厚的节日气氛。赵雅带着女人们,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食物。一口用飞机残骸改造的简易铁锅里,蒸着几十只通红的螃蟹,热气腾腾。旁边的火堆上,几条处理干净的海鱼正被烤得滋滋作响,油脂滴落在火焰里,发出一阵阵 “噼啪” 声。
晚餐的气氛,前所未有的热烈。人们围坐在一起啃着螃蟹吃着烤鱼,兴奋地讨论着刘福带回来的那些 “宝贝”。
“咦?瑶瑶,你胸前挂着的是什么?” 林潇潇眼尖,发现了苏瑶的 “新装备”。苏瑶的身上,斜挎着一个女士小包,看起来像是从某个废弃的行李里找到的。但包的上半部分,被她剪开了,露出一个毛茸茸的、黑色的小脑袋。正是那只小猴子。小家伙正抱着一小块不知道谁给的烤鱼肉,用粉嫩的小舌头,一点一点地舔着,吃得津津有味。
“嘿嘿,好看吧?” 苏瑶得意地,拍了拍自己的小包,“这是我给大圣做的‘育儿袋’!这样,我走到哪里,就能把它带到哪里啦!”
“大圣?” 陈小凡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不是叫‘小黑’吗?”怎么叫大圣了。
“哎呀,小凡哥,你不懂!” 苏瑶理直气壮地说道,“张教授都说了,它可是几百年前就灭绝了的珍稀品种!叫‘小黑’,太普通了,配不上它的身份!” 她摸了摸小猴子的头,一脸骄傲,“你看它,多有灵性!以后肯定跟齐天大圣一样厉害!所以,它叫‘大圣’!”
“吱吱!” 被叫做 “大圣” 的小猴子,仿佛听懂了是在夸它,配合地叫了两声。那一瞬间的灵性,逗得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你啊……” 苏念汐无奈又宠溺地摇了摇头。
苏瑶抱着自己的 “育儿袋”,一脸幸福地说道:“现在它就是我的儿子!” 她的这句话,又引来了一阵善意的哄笑。
吃完晚饭,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潮水,准时地,开始退去。
“走!赶海去!”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立刻,所有人都响应了起来。这一次,不用陈小凡再多做动员。人们熟练地,点燃火把,拿起简易的工具,以小组为单位,浩浩荡荡地,再次走向了滩涂。这,似乎正在成为他们每天生活中,最值得期待的集体活动。
两个小时后,又是一次满载而归。海鲜,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已经不再是奢侈品,而是稳定可靠的食物来源。人们将当晚的收获,熟练地处理好,放入用飞机残骸制作的、盛着海水的 “蓄养池” 里。
做完这一切后,所有人都很默契。他们没有各自散去休息,而是自觉地,清理出一片空地,将篝火烧得更旺,然后,围着火堆,坐了下来。例行的篝火会议,已经成为了这个小团体,不成文的规定。这是属于他们的,总结过去、规划未来的神圣时刻。
所有人都到齐了。大家或坐或靠,小声地交谈着今天在丛林外围的见闻,气氛,轻松而又专注。陈小凡等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后,才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篝火的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投射在背后的沙滩上。那一瞬间,营地里,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几十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了他的身上。那目光里,有信赖,有依靠,有期待。
苏瑶,就坐在离他最近的地方。她怀里,抱着那个被她改造成 “育儿袋” 的小包。小猴子大圣,已经吃饱喝足,蜷缩在里面,安然地睡着了。她仰着头,一双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那在火光中,显得格外高大、格外可靠的小凡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