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柱监狱外
陆离斜倚在车边,手机懒洋洋地贴在耳边,听着那头传来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和显而易见的粗重喘息。她嘴角一勾,语气拖得又长又欠:
“喂,周大小姐,你好歹也是经济学高材生,收割速度要不要这么慢啊?我等得花都谢了。”
“陆离你说的是人话吗!”电话那头的周苏顿时爆炸,背景音里传来乱七八糟的走动声和电子音的播报声“霍家现在就是块人人都想咬一口的肥肉,我能从一群秃鹫嘴里抢下最大一块腿肉,你就该跪下来谢谢我是个百年不遇的天才!”
“啧,嚣张什么呀?还不是因为我提前就告诉你霍兆堂必死……”陆离不以为然地嘁了一声,语气里的挑衅藏都藏不住。
“你闭嘴!再跟老娘提这茬,我现在马上过去干掉你!啊啊啊!烦死了!你知道我这几天睡了几个小时吗!”周苏的尖叫声几乎要刺破听筒,紧接着,电话被狠狠掐断,只剩一串忙音。
陆离早有预料般把手机猛地拿开,夸张地皱着眉,用手揉了揉耳朵,然后转向身旁一直沉默的阿布,带着恶作剧得逞的表情:
“她可真暴躁,是吧?以后肯定嫁不出去!”
阿布抱着臂,目光扫过监狱森严的大门,呵呵一声:“如果有人一连几天好几个电话催我,凌晨三点还打电话把我吵醒,只为了问‘进行到哪一步了’这种废话,我觉得……她只是挂你电话,而不是跑来暗杀你,已经算很爱你了。”他的语气平淡,却精准地表达了对周苏的同情。
陆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神里闪过一丝被说中的暖意。她回头望了望赤柱监狱那森严的大门,语气轻快带着丝小得意:
“那当然,我可是比阿祖还帅的,她不爱我还能爱谁呀!?”
监狱大门沉重地打开,邱刚敖一行人鱼贯而出,身后跟着一名例行送行的狱警。
“走出这里就别回头了!”狱警照本宣科地喊道。
邱刚敖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那座吞噬了他数月光阴的牢笼,抬手随意挥了挥。他的目光径直锁定在不远处倚车而立的那道身影——陆离。
陆离没说话,只朝他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上自己的车。另一边,阿布已默契地将其他人引向另一辆车,他们将各自回归久违的家庭生活。
坐上副驾驶,邱刚敖深深吸了一口车窗外自由的空气。赤柱的几个月,压抑得仿佛过了半辈子。
“先带你去洗个澡,去去晦气,然后好好吃一顿。”陆离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道,语气轻快。
“你……带我去洗澡?”邱刚敖微微一怔,这话怎么听都觉着别扭。
陆离闻言,倏地转过头来。她微微眯起眼,目光像带着小钩子,从他略显苍白的脸慢悠悠地滑到喉结,嘴角勾起一抹坏得明明白白的笑。
“哟——”她拖长了音调,声音里掺了蜜又揉了刺“你这话问的……是想让我亲自给你搓背呢?还是说……”她故意停顿,身子朝他那边倾了近半分,压低了声音,气息仿佛能拂过他耳畔“想邀我洗个鸳鸯浴啊?”
“咳!咳咳……”邱刚敖直接被口水呛住,一阵剧烈的咳嗽猛地炸开,脸颊连带着耳根瞬间漫上一层不自然的红。
他绝不是纯情少年,但被陆离这种级别的美女如此直白又恶劣地撩拨,还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看着他狼狈的样子,陆离心满意足地靠回驾驶座,爆出一阵清脆又放肆的大笑。
“哈哈哈……逗你玩的啦!瞧你吓的”她笑得眼角沁出泪花,终于勉强止住,补充了致命一击“不过嘛,你刚才脸红的模样,还挺可爱的,一点不像我第一次见你时候的样子。”
邱刚敖止住咳嗽,目光游移着投向车外,车辆缓缓前行,一种陌生的轻松感浸润着他疲惫的四肢百骸。
“那个……谢谢你。”他的声音有些干涩。
“跟我客气什么呀?”陆离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
她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随意地将腮边一缕碎发撩到耳后,这个动作由她做来,透着一种只属于她自己的不羁和风情。
她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眼波流转,带着几分戏谑:“你这个人,现在从头到脚都是我的了。我陆离对自己的‘资产’,可是很宝贝的。”
听她用这种暧昧的方式界定两人的关系,邱刚敖感到一阵强烈的别扭,但不知怎么又有一丝隐晦的喜悦。
他深吸一口气,明知道她只是开玩笑,却还是很郑重的说道:“我有……未婚妻。”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在这女人面前有些好笑。
“噗——”陆离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有趣的事,她甚至微微侧过头,用那双含着笑却又清亮透彻的眼睛扫了他一眼,红唇勾起的弧度带着几分恶作剧得逞的坏劲儿。
“哦,你说她呀?”她语气轻飘飘地,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瞧我这记性,忘了跟你同步分享情报了,你进去还没到两个月,她就等不及披上婚纱啦。”
如同冰水浇头,邱刚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一股混杂着背叛和耻辱的怒火直冲头顶,与当年被张崇邦背叛时的感觉如出一辙。
但他死死咬住牙关,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只有微微颤抖的指节泄露了他内心的震荡。
“两个月……”他声音沙哑,努力维持着分析的语调“所以,他们早就认识了?”
陆离似乎很欣赏他这副强自镇定的模样,像一只逗弄着掌中猎物的猫。
她手指轻轻敲打着方向盘,节奏欢快,与车内的低气压形成鲜明对比。
“放心啦……”她拖长了调子,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宽慰”。
“她倒也不算给你戴绿帽子吧,那个男人嘛,算是她的‘忠实备胎’,排队等了好久了。你这一进赤柱,她父母和家里人都劝她,自己那点本来就不坚定的心思也就活了。所以咯,顺势而为,嫁了呗,也算皆大欢喜?”
邱刚敖的拳头握的更紧了,脸色也越加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