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玖玖刚走出偏殿,胸口突然一阵剧痛。
她踉跄几步,扶住廊柱。那股灼热的气息在体内疯狂涌动,像无数根针在扎她的心脉。
“玖玖?”夜霖珏察觉异常,立刻扶住她,“怎么了?”
“没……没事。”白玖玖咬牙,“可能是刚才突破太快,有些不适应。”
她不敢说实话。白箬莱的警告还在耳边,她不能让夜霖珏知道。
“我扶你回去休息。”夜霖珏揽住她的腰。
两人刚走到御花园,一道白色身影从假山后闪出,挡住去路。
白箬莱。
他还是那身雪白长袍,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可那双眼睛,冷得像冬日的冰湖。
“三长老。”白玖玖下意识挡在夜霖珏身前。
“别紧张。”白箬莱笑着说,“我今天来,是有正事要谈。”
他的目光越过白玖玖,落在夜霖珏身上:“夜皇帝,久仰大名。”
夜霖珏眯起眼睛:“你是何人?”
“青丘三长老,白箬莱。”白箬莱微微颔首,“也是玖玖的族人。”
“族人?”夜霖珏看向白玖玖。
白玖玖握紧拳头,没说话。
“看来玖玖没跟你提过我。”白箬莱笑容加深,“不过无妨,我们今天就当第一次见面。”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认真:“我今天来,是想和陛下谈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夜霖珏冷声问。
“很简单。”白箬莱伸出一根手指,“停止对妖族的抵制。”
夜霖珏脸色一沉:“你说什么?”
“陛下应该知道,这些年朝廷一直在打压妖族。”白箬莱慢悠悠地说,“捉妖师四处抓捕,天师府设下结界,甚至连民间都在传妖族祸害人间的谣言。”
“那不是谣言。”夜霖珏冷冷道,“确实有妖族害人。”
“有害人的,也有不害人的。”白箬莱笑了笑,“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未免太过武断。”
“所以呢?”夜霖珏问,“你想让朕做什么?”
“废除所有针对妖族的律法。”白箬莱说得轻描淡写,“允许妖族在人间自由活动,不再限制,不再追捕。”
夜霖珏冷笑:“你在做梦?”
“我没做梦。”白箬莱的笑容消失了,“陛下,我是在给你机会。”
“机会?”夜霖珏嗤笑,“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能要你命的人。”白箬莱的声音骤然变冷。
他抬起手,指尖凝聚出一团白色光芒。光芒在空中盘旋,化作一道符文,直直射向夜霖珏。
白玖玖猛地扑过去,挡在夜霖珏身前。符文击中她的后背,她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丝。
“玖玖!”夜霖珏扶住她。
“我没事。”白玖玖擦掉血迹,转身看向白箬莱,“你想干什么?”
“我只是在提醒你们。”白箬莱收回手,“夜霖珏身上的血咒,是我布下的。只要我一个念头,他就会当场毙命。”
夜霖珏脸色铁青。
“所以,陛下最好考虑清楚。”白箬莱笑起来,“是要江山社稷,还是要自己的命?”
“你休想!”白玖玖咬牙,“夜霖珏要是答应你,人间必然大乱。到时候妖族肆意妄为,百姓遭殃,你良心何在?”
“良心?”白箬莱嗤笑,“玖玖,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了?”
他走近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以为人类对妖族做过什么?他们屠杀我们的族人,抢夺我们的灵脉,把我们当成妖怪除之而后快。现在我只是要回一点公道,有什么不对?”
“那也不能牺牲无辜百姓!”白玖玖反驳。
“无辜?”白箬莱冷笑,“当年青丘被围剿时,那些百姓可没觉得我们无辜。”
他转向夜霖珏:“陛下,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我要看到圣旨。否则……”
他没说完,但威胁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我不会答应。”夜霖珏冷冷道。
“是吗?”白箬莱笑了,“那我就让你尝尝血咒的滋味。”
他抬起手,掐了个法诀。
夜霖珏突然捂住胸口,脸色瞬间惨白。他踉跄后退几步,额头冒出冷汗。
“夜霖珏!”白玖玖扶住他。
“别担心,我只是让他感受一下。”白箬莱收回手,“真正的血咒爆发,可比这痛苦百倍。”
白玖玖咬住嘴唇,眼中闪过一抹决绝。
她松开夜霖珏,转身面对白箬莱。背后凝出五条雪白的尾巴,尾尖泛着金光。
“你想做什么?”白箬莱挑眉。
“我不会让你伤害他。”白玖玖低声说。
妖力在体内疯狂涌动,汇聚到指尖。她猛地挥手,一道金色光刃斩向白箬莱。
白箬莱侧身躲开,脸上露出惊讶:“五尾?你什么时候突破的?”
白玖玖没回答,再次攻击。
金色光刃接连斩出,封锁白箬莱的所有退路。白箬莱不得不认真应对,抬手凝出一道屏障。
光刃击中屏障,炸开刺目的光芒。
“不错。”白箬莱笑起来,“看来你在那个空间里收获不小。”
他话音刚落,身形骤然消失。
白玖玖心头一紧,下意识转身。白箬莱已经出现在她身后,一掌拍向她后心。
白玖玖来不及躲避,只能用妖力护住要害。掌力击中,她整个人被震飞出去,重重撞在假山上。
“玖玖!”夜霖珏想冲过去,却被白箬莱一道妖力逼退。
“别急。”白箬莱笑着说,“我还没玩够呢。”
白玖玖从碎石中爬起来,嘴角不断溢血。她擦掉血迹,再次冲向白箬莱。
两人在御花园里交手,妖力碰撞炸开一道道气浪。花草树木被掀翻,假山崩塌,地面裂开一道道缝隙。
白玖玖拼尽全力,可她毕竟刚突破,实战经验远不如白箬莱。
几个回合下来,她身上的伤越来越重。
“就这点本事?”白箬莱嘲讽道,“看来你这五尾,水分不少。”
他抬手,一道白色光柱直直轰向白玖玖。
白玖玖想躲,却发现双腿像灌了铅,根本动不了。
光柱击中,她惨叫一声,整个人倒飞出去。
“玖玖!”夜霖珏冲过去接住她。
白玖玖躺在他怀里,脸色惨白如纸。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吐出一口血。
“别说话。”夜霖珏抱紧她,眼中闪过杀意。
他抬起头,看向白箬莱:“你想要什么,冲我来。”
“我要的,你给不起。”白箬莱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三天时间,好好考虑。”
他转身要走,突然停下脚步。
远处传来破空声,数道身影从天而降,落在御花园里。
为首的是燕北月。
他一身黑色劲装,手持长剑,身后跟着十几个捉妖师。
“白箬莱。”燕北月冷冷道,“你胆子不小,敢闯皇宫。”
“燕北月?”白箬莱挑眉,“你不是解散天师府了吗?怎么还管这些闲事?”
“我虽然解散了天师府,但捉妖的本分还在。”燕北月举起剑,“今天你走不了。”
“就凭你们?”白箬莱嗤笑。
“试试不就知道了。”燕北月话音刚落,身形骤然消失。
下一刻,他已经出现在白箬莱身后,长剑直刺后心。
白箬莱侧身躲开,抬手凝出一道妖力,轰向燕北月。
燕北月挥剑斩开妖力,其他捉妖师也冲了上来。
十几个人围攻白箬莱,各种法术和剑气交织成网。
白箬莱应付得游刃有余,可他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算你们运气好。”他冷哼一声,身形化作一道白光,冲天而起。
燕北月想追,却被一道屏障挡住。
等屏障消散,白箬莱已经消失在夜空中。
燕北月收起剑,走到夜霖珏身边:“陛下,她伤得很重,必须马上治疗。”
夜霖珏抱起白玖玖,大步往外走:“林风!传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