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通道,印刷坊的气息扑面而来——淡淡的油墨香混着桑皮纸的草木香,比活字阁多了几分烟火气。长桌横贯房间中央,桌面上摆着一块枣木活字印版,版面上“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的字样已经排好,字迹工整,唯独在首、中、尾三处留着空白缺槽,刚好对应“学”“说”“乎”三字的位置。
桌角放着一桶封着油纸的墨、一把毛质紧实的棕刷,还有一叠整齐的桑皮纸——正是众人在造纸坊亲手制作的,纸面泛着米黄,纤维纹路清晰可见。墙面挂着的《印刷要诀》用毛笔写在宣纸上,字迹圆润:“补全残版,墨匀纸平,印三幅合格者,方得下一步线索”,下方还注着小字:“字正不斜,墨润不晕,纸平不皱”。
“刚好咱们带了这三个字的活字!”张岚兴冲冲地从木盒里取出“学”“说”“乎”,先将“说”和“乎”对准缺槽轻轻一按,两者刚好嵌入,与周边字迹的间距、高低完全契合。可轮到“学”字时,却怎么也塞不进去——活字比缺槽宽了约莫半毫米,卡在槽口进退不得。
“侧面有打磨痕迹,应该能修!”夏野指着“学”字侧面细密的纹路,目光落在桌下的石台上。那里摆着一套粗细不同的砂纸,最细的那一张刚好适合精细打磨。他捏住活字底部,用砂纸轻轻蹭着侧面,每磨两圈就凑近印版比对一次,力道轻得像在抚摸羽毛,生怕磨得太小。折腾了约莫十分钟,“学”字终于顺利嵌入缺槽,九字排列整齐,看不出一丝拼凑痕迹。
调墨的活儿交给了赵晓。她掀开墨桶的油纸,一股浓醇的墨香溢出,墨汁呈深黑色,质地粘稠。她取来瓷盘,倒出少量墨汁,握着墨杵按顺时针方向缓缓研磨——动作不快,却格外均匀,直到墨汁变得细腻如脂,没有一丝颗粒,在瓷盘里泛着温润的光泽。“要磨到‘墨分五色’里的‘重’色,这样印出来才清晰。”她抬头说,指尖沾着的墨汁黑亮通透。
陈凯拿起棕刷,先在瓷盘边缘刮掉多余墨汁,再用“轻刷慢扫”的手法在印版上刷动。第一遍薄刷打底,第二遍补匀边角,第三遍重点涂抹缺字处,确保每个字的墨色深浅一致,没有积墨。刷完后,他退后一步检查:“没问题,墨色均匀,没有漏刷!”
张岚取来一张桑皮纸,轻轻铺在印版上,用干净的棕刷从左到右、从上到下反复按压——力道既不能太轻,以免墨迹不透;也不能太重,防止纸张破损。按压完毕,她捏住纸角缓缓揭开,一行乌黑发亮的诗句赫然呈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字迹清晰饱满,没有重影,没有缺笔,墨色牢牢锁在纸上,不晕不化。
按这个流程,他们又连续印了两幅,每一幅都符合“字正、墨润、纸平”的要求。当第三幅纸晾干时,印版侧面突然“咔嗒”一声,弹出一个小巧的铜盒。夏野打开铜盒,里面躺着一把青铜钥匙,钥匙柄上用篆字刻着“书魂密室”四个字,边缘还铸着细小的云雷纹,与之前青铜坊的纹饰隐隐呼应。
“终于要到终极密室了!”陈凯摩挲着钥匙,语气里满是期待。夏野将钥匙收好,目光扫过桌上的印版和桑皮纸:“从造纸、制墨、找字到印刷,每一步都是对古法的复刻,书魂密室里,一定藏着活字传承的核心秘密。”他话音刚落,印刷坊尽头的一扇石门缓缓浮现,门楣上刻着“书魂密室”四个大字,正是钥匙对应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