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块落款瓷片嵌入凹槽的瞬间,展台中央的蓝光突然炸开,不再是柔和的光柱,而是化作漫天细碎的光点,像被风吹散的青花瓷粉,在正厅墙面汇聚成一道半人高的光影。光影渐渐清晰,一位身着蓝布长衫的白发匠人出现在画面里,他坐在与辨瓷区相似的木桌前,指尖捏着半块青花碎瓷片,竹制清理刷悬在瓷片上方,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瓷魂。
“修复古瓷,如补岁月之痕,急不得,错不得。”匠人的声音带着岁月的沙哑,却格外清晰,他先用清理刷轻轻扫过瓷片表面的浮尘,刷毛拂过釉面时,还特意调整了力度,连龙鳞纹的细小缝隙都没放过。镜头拉近,能看到他指节上的薄茧——那是常年握笔、捏刀留下的痕迹,桌角还放着一本翻得卷边的《古瓷修复手册》,和主角团手中的一模一样。
影像随匠人的动作流转,下一幕竟是补坯区的场景。匠人将高岭土放在掌心反复揉捏,指尖沾着水,每揉一下都仔细感受黏土的软硬度,直到黏土变得像棉花般柔软,才按比例填入模具。他放瓷片时,不是直接按压,而是先将瓷片边缘与黏土轻轻贴合,确认角度无误后,才用指腹轻轻推压,连嵌合时的细微声响,都透过光影清晰传来。
上釉环节里,匠人站在釉料缸旁,手中的量杯刻度与主角团用过的完全一致。他按“长石:石英:高岭土:滑石=5:3:2:1”的比例舀取原料,搅拌时手腕匀速转动,每转一圈都停顿两秒,让原料充分融合。当釉料达到“浓稠如蜂蜜”的状态时,他用勺尖挑起一点,对着光看了看,才满意地倒入缸中——那专注的眼神,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手中的釉料。
烧制区的土窑前,匠人盯着温度控制器的眼神格外认真。800c预热时,他每隔五分钟就用毛笔在纸上记录一次温度,连“802c”“798c”这样的细微波动都没放过;升温至1280c时,他特意用布擦了擦散热口,和赵晓之前清理瓷粉的动作如出一辙。窑门打开的瞬间,他捧着新出炉的瓷片,眼角的皱纹里都带着笑意,像看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最后一幕落在纹饰区的画案前。匠人握着细毫笔,青花料在瓷面上缓缓游走——补画龙爪指甲时,笔尖微微颤抖,却精准地勾勒出锋利的弧度;补画缠枝纹花苞时,他先在宣纸上试了几笔,确认颜色深浅后才落在瓷片上。当最后一笔落下,他将六块瓷片拼合,对着完整的龙纹瓶轮廓看了许久,才轻声说:“瓷会碎,但手艺不能断;瓶能修,但匠心不能丢。”
影像的结尾,匠人举起修复完整的青花龙纹瓶,瓶身的靛蓝色釉料在光下泛着紫晕,龙纹仿佛要从瓷面跃出。他对着镜头缓缓开口,目光像是穿越了时空,落在主角团身上:“若有人能走完这五步,必是懂瓷之人,也必是懂‘守艺’之人。工坊的传承,便交予他了——往后,便由你们替我守护这瓷魂,守这匠心。”
话音落下,光影渐渐消散,可匠人的声音还在正厅回荡。赵晓的眼眶微微泛红,指尖轻轻摸着展台边缘:“原来我们走的每一步,都是匠人曾经走过的路。”夏野望着墙面光影残留的痕迹,轻声说:“这不仅是影像,更是匠人留下的传承嘱托,咱们没辜负这份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