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野从红木锦盒里翻出《绣娘手记》,翻到“绷绣步骤”那一页——纸页上画着详细的示意图,旁侧是苏姨娟秀的手写字:“绷绣先定‘基准点’,再拉绷固定,绣线要顺纹路走,收针藏于布下,这样绣品才平整,不易变形。”
众人按步骤动手:张岚先将那半块凤凰绸缎展开,找准绸缎上凤凰左翅的羽尖位置,与绣绷边缘的刻度对齐,这是绷绣的第一个基准点;接着调整绸缎角度,让凤凰的脖颈刚好对准绣绷中央的红线,作为第二个基准点。“基准点对好了,绣的时候才不会歪,和苏姨教阿绣的方法一模一样。”她一边说,一边转动绣绷的旋钮,将绸缎拉得紧实却不紧绷,避免布料起皱。
陈凯拿起阿绣的浅粉初学线,抽出两股丝线捻在一起——苏绣绣细纹路常用两股线,既能保证针脚清晰,又不会显得厚重。他从绣绷旁的小木盒里取出一枚细绣针,将线头穿进针孔,打了个小巧的结,“苏姨说过,结要藏在布背面,不然会影响绣面美观。”
赵晓扶着绣绷,帮陈凯调整角度:“补绣凤尾要顺着羽毛的生长方向,针脚从粗到细慢慢变,这样才像真的羽毛一样有层次感。”陈凯点点头,将针从绸缎背面靠近凤尾的位置穿出,第一针落在墨线起点,针脚长度约0.2厘米,接着轻轻拉线,让丝线贴紧布料,再斜着扎进下一个点位,每一针都顺着羽毛纹路走,像在为凤凰“续上”缺失的尾羽。
绣到凤尾末端时,陈凯特意将针脚调得更细,让浅粉丝线渐渐淡去,与绸缎的天青色自然过渡。“阿绣初学的时候,肯定也在这一步练了很久,”夏野在一旁看着,“苏姨肯定陪着她一针一针改,才让她的绣功越来越稳。”林默则用平板记录着补绣的过程,镜头里,浅粉丝线在绸缎上慢慢铺展,凤凰的尾羽渐渐完整,像在一点点唤醒沉睡的纹样。
终于绣完最后一针,陈凯轻轻将针从绸缎背面穿出,打了个结后,用小剪刀剪掉多余的线头,再将线头藏进针脚里——整套动作完成,凤凰绸缎上的尾羽终于补全,浅粉的丝线与原本的金线交织,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与挂毯上的凤凰图案完美呼应。
刚放下剪刀,整块凤凰绸缎突然泛出柔粉光,光顺着羽毛纹路流动,将凤凰的羽翼、尾羽都映得格外鲜亮,与陈凯手腕上计时藤的光芒相互呼应,像两根丝线在绣绷旁缠绕。紧接着,木箱旁的地面传来“咔嗒”声,一块小石板弹开,露出个巴掌大的暗格,里面放着一封折叠的牛皮纸信。
夏野小心地展开信纸,纸上是苏姨苍劲却温柔的字迹,墨迹有些淡,却透着浓浓的牵挂:“阿绣走后,我每天都把她的绣具擦一遍,彩线轴摆得整整齐齐,绣绷调试到刚好的松紧度,就怕她回来时,工具不好用了。她在信里说,要把苏绣融进现代衣裳,我就按她寄来的图纸,准备了最好的绸缎和绣线,等她回来,咱们一起绣第一件样品,一起把‘百鸟朝凤’挂毯绣完。我天天在绣坊门口等,等线来,也等她回来。”
信纸末尾,还绣着一朵小小的浅粉牡丹,针脚细密——这封信藏着的,不仅是苏姨的等待,更是母女俩对苏绣手艺、对传承的共同坚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