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握着那枚刻有“阿绣”的银质顶针,刚要放回红木锦盒,指尖突然触到一张柔软的物件——是张压在顶针旁的素色绣纸,纸是桑皮纸做的,比手掌略小,边缘裁得齐整,上面用淡粉丝线绣着半只展翅的凤凰:凤凰只绣了右侧翅膀,尾羽缺了半截,细细的金线从凤凰脖颈延伸出去,一直指向绣纸边缘,最后落在一个小小的箭头符号上,而箭头指向的方向,刚好与墙面“百鸟朝凤”挂毯缺失的凤凰左翅位置一致。
“这绣纸的图案,像是在指引我们补全挂毯的空缺。”夏野凑过来看,发现绣纸上的金线针脚与挂毯凤凰的绣法一模一样,显然是苏姨特意绣的线索,“她怕直接写密码太显眼,才用苏绣的方式藏心意。”
赵晓小心地拿起绣纸,走到挂毯前——挂毯上凤凰左翅的空缺形状,刚好和绣纸上半只凤凰的缺失部分吻合。她将绣纸轻轻贴在空缺处,刚贴稳,绣纸上原本淡粉的凤凰图案突然泛起微光,紧接着,细小的黑色文字从丝线纹路里慢慢显现出来,像是被柔粉光唤醒:
“阿绣十九岁那年,说要去外地学服装设计,走的前一晚,在绣案旁坐了很久,亲手绣了半幅凤凰绣稿,说要带着它去学新东西,把咱们的苏绣融进现代衣裳里。她还说,等学成回来,要和我一起绣完这‘百鸟朝凤’挂毯,让更多人知道,苏绣不是藏在柜子里的老物件,能穿在身上、飘在日常里。我怕她忘了回家的路,就把密码藏在‘绣’‘归’‘念’三个字的针脚里,等着她回来,也等着能帮她解开谜题的人。”
文字刚看完,便渐渐淡去,只留下绣纸上的半只凤凰图案。众人围着挂毯,开始仔细观察上面的绣线针脚——凤凰已绣好的右翅膀上,有一道弧形针脚,之前以为是装饰,此刻再看,竟像是“绣”字的撇与横折钩变形而来,每一针的走向都对应着笔画弧度;凤凰的尾羽部分,三道斜线加一道横线,组合起来正是“归”字下半部分的“彐”字结构,针脚细密得刚好勾勒出字形;而凤凰的鸟身,之前以为是随机的绒线绣,此刻按顺序连起来,竟组成了“念”字的撇、横撇与斜钩,绒线的深浅刚好区分笔画层次。
“‘绣’‘归’‘念’,三个字都齐了!”陈凯指着挂毯,把针脚与字形一一对应给大家看,“苏姨是把字藏在凤凰的绣纹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这才是真正的‘绣藏光阴’。”话音刚落,挂毯上“绣”“归”“念”三字的针脚突然同时亮起柔粉光,光顺着丝线流动,最后汇聚在凤凰左翅的空缺处——“咔嗒”一声轻响,空缺处的挂毯背面弹出一个巴掌大的暗格,里面放着半块圆形的凤凰绸缎。
绸缎是天青色的,表面绣着凤凰的左翅,金线勾勒的羽毛纹路与挂毯上的右翅完全匹配,边缘还留着未剪干净的线头,显然是和阿绣带走的半幅凤凰绣稿成对的。林默拿起绸缎,发现它的大小和纹路,刚好能和挂毯上的凤凰图案拼合——这正是第三件“绣香信物”。
“现在三件信物都齐了!”张岚看着桌上的牡丹绣稿、阿绣顶针和凤凰绸缎,眼眶有点发热,“苏姨把对阿绣的牵挂,藏在每一根丝线、每一个针脚里,从配色到绣纹,再到这绣纸的密码,每一步都在等阿绣回来,等她一起把未完成的绣活续上。”陈凯的计时藤这时轻轻绕住凤凰绸缎,叶片的柔粉光变得更亮,指向绣案下方的地面,像是在提示他们,接下来要解锁的,就是藏着最终约定的绣柜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