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音笔的电流杂音渐渐褪去,一道带着岁月沙哑的女声清晰传来,像是穿越了二十多年的时光:“差‘月亮’的音,就能完整了……当时设备突然跳闸,我连最后一个‘啦’都没唱完……”声音里带着遗憾,却又藏着一丝期待,仿佛一直在等有人能帮她补上这段旋律。
赵晓握着麦克风支架,指尖轻轻摩挲着冰冷的金属杆——她能感觉到,录音笔里的残留人声正在和自己的声音产生微弱共鸣。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跟着那道沙哑的女声轻轻哼唱,从“星子亮了”开始,节奏放缓,气息放柔,当唱到“月亮”二字时,她刻意加重了尾音,让粉色星星的“啦”音自然融入:“星子亮了,月亮爬上来——”
“啦”音落下的瞬间,整个人声booth仿佛被按下了“激活键”:墙面声波图的空白处,红色波纹彻底填满,与前后的波形严丝合缝地连在一起;麦克风的金属网罩泛起淡红微光,连录音笔的屏幕都从绿色变成了温暖的红色,开始循环播放完整的《晨光》verse 2伴奏。
更奇妙的是,一道淡红色的光从麦克风网罩的缝隙中飘出——正是那枚悬浮在主控室的人声轨碎片!碎片像被旋律牵引着,缓缓上升,穿过booth的玻璃门,朝着主控室的方向飞去。赵晓赶紧追出去,正好看到红色碎片落在调音台的人声轨标识旁,瞬间融入屏幕里的波形图。
“三条音轨都齐了!”林默激动地按下调音台的“全轨播放”键。下一秒,《晨光》的完整旋律在录音棚中响起:吉他的泛音空灵清澈,钢琴的琶音温柔流淌,赵晓补录的人声清亮温暖,再加上录音笔里残留人声的隐约呼应,三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像是当年的录制现场被完整复刻,连空气都跟着旋律轻轻震动。
张岚翻开《故障日志》,1998年7月12日的记录下方,自动浮现出一行新的字迹:“《晨光》全轨补全,声音磁场能量衰减中”,字迹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笑脸,像是在为他们庆祝。她抬头看向调音台上方,原本笼罩着碎片的无形屏障已经消失,三条音轨的波形在屏幕上同步跳动,红、蓝、绿三色光纹交织,美得像流动的彩虹。
陈凯的斧柄计时藤突然展开所有声纹叶,每片叶子都在播放不同的旋律片段——吉他、钢琴、人声的声音分别从不同的叶子里传出,最后汇聚成完整的《晨光》,藤叶上的光纹也和调音台的波形完美同步。“我的藤能感应到声音磁场在消散,”他笑着说,“我们真的解开了第一个谜题!”
夏野走到调音台旁,轻轻触碰屏幕上的红色波形:“当年的录音师肯定没想到,二十多年后,会有人带着‘星星’和‘锚点’,帮他们补完这首没录完的歌。”她转头看向赵晓,“你的‘啦’音是关键,正好补上了残留人声的遗憾。”
赵晓的粉色星星在调音台上方转圈,星芒泛着红、蓝、绿三种颜色,跟着《晨光》的旋律轻轻跳动。她看着屏幕上完整的音轨,突然觉得眼眶有点发热:“原来这些被困的声音,只是在等一个愿意听完、愿意补全的人。”
当《晨光》的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录音棚的灯光突然全部亮起,原本昏暗的房间变得明亮温暖。主控室的扬声器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咔嗒”声——像是设备恢复正常的提示音,也像是在为这段迟到了二十多年的完整旋律,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