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星台的石阶一路向上,尽头突然出现面巨大的石门,青灰色的岩壁上布满了铜制星符,大小不一的圆点和折线在凹槽里缓慢转动,时而组成猎户座的腰带,时而拼成天蝎座的毒针,像幅永远在变化的星图。
“这门根本没锁,是靠星符开门。”陈凯伸手去推,石门纹丝不动,斧柄敲上去时,星符突然发出“嗡”的共鸣,某几颗星符的光芒暗了暗,像是在拒绝。
张岚的“文字病历”在这时自动翻开,页面上印着幅古老的星图,旁边的批注写着:“石门星阵以北斗七星为钥,星符实为上古文字,需按‘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的顺序归位,错一颗则阵眼锁死。”她指着石门中央的凹槽,“那里是斗魁的中心,七颗星符最终要围绕它转动。”
赵晓凑近看,星符上的折线歪歪扭扭,有的像没写完的“勺”字,有的像缺了角的“斗”字。“它们在假装自己是别的星座!”她掏出橡皮,往最左边那颗星符上擦——粉色方块划过的地方,铜符表面的伪装层剥落,露出底下清晰的“天枢”二字,笔画间还刻着个小小的斗形标记。
“真的能显形!”夏野转动齿轮手链,银箔字母“北”“斗”飘向石门,星符立刻转动得更快了,仿佛在呼应。她发现星符转动时会发出不同的声响:对的星符归位时是清脆的“叮”,错的则是沉闷的“咚”。
五人立刻分工:赵晓用橡皮识别伪装的星符,林默的平板记录星符转动的角度,张岚对照病历本确认北斗七星的顺序,夏野听声辨位判断对错,陈凯则用斧柄轻敲星符,调整它们的位置。
“天枢归位!”赵晓擦掉伪装后,陈凯用斧柄将星符拨向东北方,星符卡进凹槽的瞬间,发出“叮”的轻响,石门边缘亮起第一道光纹。
接着是“天璇”,这颗星符伪装成了小熊座的尾巴,赵晓擦了三次才显露出真面目。陈凯调整时手劲大了点,星符发出“咚”的闷响,光纹立刻暗了半分。“慢点!”夏野提醒,“角度差了三度。”
等“天玑”“天权”“玉衡”“开阳”四颗星符依次归位,石门上的光纹已经连成了斗魁的形状,像只倒扣的勺子,只差最后一颗“摇光”。
奇怪的是,石门上找不到“摇光”的星符。赵晓把所有星符都擦了一遍,连石门边缘的缝隙都没放过,橡皮上沾了层铜锈,却还是没发现。“难道藏起来了?”她急得踮脚转圈,橡皮不小心撞到了陈凯的斧柄。
斧柄上的计时藤突然直挺挺地指向石门顶端,藤叶的星光在岩壁上投下道细影——那里有块松动的石砖,形状刚好是颗星符。“在上面!”陈凯举起消防斧,斧柄轻巧地一挑,石砖“啪”地落下,露出里面嵌着的铜符,正是“摇光”。
这颗星符的伪装最巧妙,背面刻着猎户座的腰带,正面却藏着“摇光”的古字。赵晓擦去正面的浮尘,陈凯小心地将它嵌进斗柄的末端。
“叮——”
最后一声脆响落下,七颗星符同时亮起,光纹顺着凹槽流淌,组成完整的北斗七星图案。石门突然剧烈震动,岩壁上的星符开始逆向转动,发出“轰隆轰隆”的声响,像有无数齿轮在深处咬合。
“要开了!”张岚拉住赵晓往后退。石门缓缓向内打开,一股带着星尘气息的冷风涌出来,吹得五人头发乱飞。门后没有黑暗,而是一片旋转的星轨——数万颗发光的星点在球形空间里转动,组成银河的形状,无数本书籍像行星般悬浮在星轨之间,书脊上的字闪烁着,像星星的名字。
“这就是星轨图书馆……”赵晓看呆了,橡皮从手里滑落,被夏野一把接住。
石门完全打开后,星符的光芒渐渐黯淡,恢复成普通的铜片。陈凯的斧柄往门内探了探,计时藤的叶子兴奋地颤动,像在触摸流淌的星光。
林默的平板对着星轨扫描,屏幕上跳出一行字:“欢迎来到文字的星图。”
五人站在门口,看着眼前旋转的星海与书海,突然明白这石门星阵的意义——它不只是道关卡,更是场考验,考验他们是否能从混乱的星象中,找到那组恒定的北斗,就像从无数遗忘的文字中,认出那些最该被记住的名字。
赵晓接过橡皮,发现粉色方块上沾了点星符的光,在黑暗中微微发亮。“走吧,”她率先迈步,“小墨和星星都在等我们呢。”
星轨在身后缓缓转动,书页翻动的声音像风吹过星海,温柔得像句低语:“终于有人读懂我们的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