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布帘，眼前的景象让五人倒吸一口凉气——无数书架纵横交错，织成座巨大的迷宫，每一层都摆满了书，却看不到任何字迹。书脊是清一色的米白色，像被抽走了所有墨水的纸，连最经典的《安徒生童话》都只剩个空白的书壳，像本没写过字的草稿。
“字全没了。”赵晓抽出一本看起来最厚的书，翻开第一页，雪白的纸面上只有道浅浅的折痕，像有人曾在这里夹过书签，却连痕迹都快被磨掉。她不死心，掏出橡皮往书脊上擦，粉色方块划过的地方，竟慢慢浮出深褐色的字迹——“海的女儿”。
可字迹刚显形就开始褪色，“海”字的三点水还在，右边的“每”却像被潮水冲走，渐渐淡成空白，最后只剩“氵的女儿”。“它在躲我的橡皮！”赵晓急得用橡皮反复擦拭，书脊却像块吸墨的海绵，刚留住的字迹转眼就被吞掉，“就像写在沙滩上的字，浪一冲就没了。”
林默的平板对着空白书脊扫描，屏幕上跳出奇怪的波形图：“不是字消失了，是被某种物质覆盖了——像在字上面涂了层会呼吸的白墨，擦掉一层，又会冒出新的。”他指着迷宫深处，“源头在那里，有团强信号源，像个造雾机似的不断制造‘白墨’。”
陈凯扛起消防斧，往最近的书架劈了下。“咔”的一声，书脊裂开道缝，里面露出点黑色的纸——是被覆盖的原页。“里面有字！”他刚想再劈，斧柄上的计时藤突然收紧，藤叶指着另一个方向，“藤蔓让我们往这边走。”
夏野转动齿轮手链，银箔字母在掌心拼出“跟着书名走”。她发现迷宫的书架其实按类别排列，虽然书脊空白，但隐约能看出分类：左边是童话，中间是散文，右边是科普。“刚才那本《海的女儿》在童话区，”她指着前方，“顺着童话书的排列走，应该能找到规律。”
五人排成一列，赵晓举着橡皮在最前，每遇到岔路就擦一擦书脊，显露出残缺的书名当路标。“这是《灰姑娘》，‘灰’字只剩‘火’了，”她指着左边的书架，“那本是《小王子》，‘王’字少了一横……”
走到迷宫中央，书架突然围成个圆圈，中间立着个半人高的铜制墨台，里面的墨汁正冒着泡，白色的雾气从墨台里升起，飘向四周的书架，所到之处，原本显形的字迹立刻被覆盖。
“是这个在吃字！”张岚翻开“文字病历”，对应的页面写着：“‘空白墨台’会分泌‘消字雾’，让书籍变成无字书，只有用‘记忆墨水’才能对抗。”她指着墨台边缘的凹槽，“这里应该能倒墨水。”
夏野的齿轮手链突然对着墨台发亮，银箔字母滚落到凹槽里，“记”“忆”二字刚拼好，墨台里的白雾就开始消散，露出底下真正的墨汁——黑色的，带着股松烟香。
赵晓赶紧用橡皮沾了点墨汁，往旁边的《海的女儿》书脊上擦。这次，“海”字完整地显形了，三点水和“每”紧紧连在一起，再也没有褪色。“有用！”她兴奋地给其他书脊补字，“它们怕记忆墨水！”
陈凯用斧柄敲了敲墨台，发现是活动的。他用力一掀，墨台底下露出个通道，通往更深的书店内部。“看来这迷宫只是第一道关，”他探头往下看，“下面还有更厉害的。”
林默的平板记录下墨台的位置，屏幕上的波形图显示消字雾的源头已被切断：“但要小心，这些书脊上的字虽然回来了，里面的内页还空着——真正的文字幽灵，藏在书里。”
赵晓把橡皮上剩余的墨汁抹在《海的女儿》的封面上，算是给这本失而复得的书做个标记。当五人走进通道时，身后的书架突然轻微晃动，重新排列成新的迷宫，仿佛在说：下次再来，又得重新找路啦。
通道里的光线很暗，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像在翻阅一本无字书。夏野的齿轮手链在前面带路，银箔字母拼出“小心标点”——这四个字刚出现，前方就传来“哗啦”的声响，像有无数符号从书页里跳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