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塔的旋转台阶带着轻微的震颤,五人攥着怀表往上走,彼此的呼吸声在空荡的塔内格外清晰。赵晓突然停下脚步,橡皮上的银粉亮了亮:“我想起标本馆那天了!”她指着粉色方块上的蒲公英花粉,“当时这花粉突然发亮,林默哥哥的平板显示是下午3点整!”
陈凯顺着她的话回忆:“没错,我用斧头劈开暗门时,特意看了眼斧柄上的划痕——当时刚过45分,所以记得特别清楚。”他掰着手指算,“3点加45分,就是15:45。”
“我们的相遇时刻。”张岚的“时间病历”里夹着张标本馆的门票存根,背面用铅笔写着“15:45 五人齐聚”,字迹是她后来补记的,却和怀表此刻的频率莫名契合,“原来早就记下来了。”
夏野的齿轮手链贴在怀表上,锈粉勾勒出15:45的数字,像用时间刻下的印章。“这不是巧合,”她指尖划过表盘,“店主早就算到,只有我们五个带着相遇的记忆来,才能让碎片归位。”
林默的平板调出标本馆冒险的时间轴,每段关键剧情旁都标着时间,最后定格在五人手拉手喊出“友谊长存”的瞬间——15:45:30。“连秒数都记得,”他笑着推眼镜,“看来我们的相遇,比想象中更深刻。”
五人站在钟塔顶端的巨钟前,怀表的缺口还在微微发亮,像在等待最后的指令。陈凯深吸一口气,举起怀表:“一起说?”
赵晓用力点头,把橡皮按在粉色缺口上;夏野的手链与棕色缺口嵌得更紧;张岚翻开病历本,让纸页对着米色缺口;林默的平板对准蓝色缺口,时间波谱图跃动起来;陈凯的计时藤缠绕住绿色缺口,汁液泛着微光。
“15:45!”
五个声音同时响起,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怀表突然剧烈转动,表盘上的五个缺口像被磁铁吸附,信物碎片顺着纹路滑向中心,“咔哒”“咔哒”的咬合声连成一串,最后拼成个完整的齿轮——齿纹与巨钟的钟摆完全吻合。
“成了!”赵晓看着怀表上完整的齿轮,银粉在中心拼出朵小小的蕨类,和标本馆的记忆蕨一模一样,“是记忆蕨在帮忙!”
怀表的指针开始顺时针转动,带动巨钟的摆锤轻轻晃动。塔外传来第一声钟鸣,沉闷而悠长,像在向整个钟摆巷宣告:时间开始流动了。
夏野发现,怀表背面的铜鸟图案与巨钟内侧的凹槽完美契合,像为它量身定做的钥匙。“该放进去了。”她将怀表嵌入凹槽,齿轮与巨钟的机械结构立刻咬合,发出“嗡”的低鸣。
五人退开一步,看着怀表驱动巨钟缓缓转动。指针从三年前的停摆时刻开始走动,每跳一下,阁楼的咖啡香就淡一分,重复的木柴消失了,倒走的沙漏彻底归位——整个古钟表店都在随巨钟的节奏苏醒。
赵晓的橡皮沾了点怀表的银粉,在阳光下闪着光。“原来相遇的时刻这么重要,”她突然明白,“比任何钟表都准。”
陈凯的计时藤舒展开来,叶片指向塔外的天空。夕阳正慢慢下沉,把钟摆巷的屋顶染成金色,和他们初次在标本馆看到的夕阳一模一样。
“因为那是我们故事开始的时间。”张岚合上病历本,新的一页上,她写下:“有些时刻不需要钟表记录,因为会刻在心里,永远准确。”
巨钟的钟鸣还在继续,五人站在钟塔顶端,看着时间重新流淌过这条老巷。他们知道,怀表归位的不只是齿轮,还有那个被时间困住的店主——而这一切的起点,只是某个下午三点四十五分,五个陌生人在标本馆的偶然相遇。
原来最好的时间碎片,从来不是藏在钟表里,而是藏在“记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