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怀表躺在掌心,比想象中轻,却带着种沉甸甸的时间感。表盘边缘的珐琅有些磨损,露出底下的银质纹路,最醒目的是中央的五个缺口——形状各异,像特意为五人准备的拼图空位。
“看这个绿色的缺口!”陈凯指着其中一个橄榄形的空缺,斧柄上的计时藤突然渗出点淡绿色汁液,滴在缺口上,竟像墨滴入纸般慢慢晕开,刚好填满整个形状,“严丝合缝!”
夏野立刻看向棕色的锯齿形缺口,解下手链刮下点铁锈粉。锈粉落在缺口里,自动聚成细小的齿纹,与怀表原本的齿轮完美咬合,连磨损的弧度都分毫不差。“是手链的锈,”她指尖划过表盘,“像早就和怀表长在一起了。”
林默打开平板,调出之前记录的时间波谱图。当屏幕贴近蓝色的弧形缺口时,光波像流水般淌进缺口,在银质表面凝成半透明的膜,膜上跳动的波纹与怀表内部的齿轮频率完全同步。“电子波填补了这里,”他推了推眼镜,“说明时间碎片不止有实体,还有能量形态。”
张岚撕下病历本的一角纸,轻轻按在米色的方形缺口上。纸纤维像有生命般散开,与缺口的边缘融为一体,纸上的字迹“时间会说谎”渐渐隐去,露出底下怀表原有的刻痕——是朵小小的蒲公英,和赵晓橡皮上的花粉同个品种。
最后剩下的粉色心形缺口,自然属于赵晓的橡皮。小女孩把粉色方块贴上去,银粉像被磁铁吸引,簌簌落入缺口,在中心凝成个极小的五角星,刚好是五人手拉手的形状。“我们都在里面了!”她举着怀表笑,阳光透过表盘,在地上投下五个彩色的光斑,像五颗星星。
当最后一块“碎片”归位,怀表突然发出“嗡”的轻响,表盘开始缓缓转动。原本静止的指针跳动起来,秒针、分针、时针像刚睡醒似的,慢慢指向同一个方向——不是某个具体的时间,而是五人站着的位置。
“它在认方向。”夏野发现怀表背面的铜鸟图案亮了,与座钟上的飞鸟完全重合,“指向钟塔!”
陈凯的计时藤缠绕住怀表,绿色汁液在表盘上画出条细线,顺着线往大厅延伸,刚好通向钟塔的方向。“要把怀表放回钟塔的核心装置,”他掂了掂怀表,“就像标本馆的信物要归位才能破解谜题。”
林默的平板显示,怀表的齿轮开始驱动内部的某个机关,每转动一圈,阁楼的阴影里就传来一声钟鸣,越来越清晰。“还有15分钟到午夜12点,”他看着时间,“刚好是之前的误差时间,像是在等我们修正。”
赵晓突然发现,怀表的粉色缺口里,银粉拼出的五角星在慢慢旋转,每个角都对应着一个人的信物:绿色的角缠着藤蔓,棕色的角嵌着齿轮,蓝色的角闪着光波,米色的角飘着纸纤维,粉色的角沾着花粉——像个浓缩的五人组徽章。
“我们再也不会走散了。”她把怀表递给夏野,橡皮上还沾着点银粉,“就像它们现在这样,紧紧拼在一起。”
五人捧着怀表往钟塔走时,沿途的钟表开始跟着转动,指针不再停留在各自的时刻,而是慢慢趋向一致。咖啡杯里的凉咖啡泛起热气,重复出现的木柴不再复位,连倒走的沙漏都恢复了正常——仿佛整个古钟表店都在呼应怀表的苏醒。
怀表在掌心轻轻震动,像颗跳动的心脏。五人知道,当它回到钟塔的那一刻,不仅会修复停摆的时间,更会揭开店主失踪的真相。而那些藏在信物里的时间碎片,终究因为他们的相遇与信任,重新拼合成完整的故事。
钟塔的影子在前方越来越近,怀表的指针转得更快了,像在催促,又像在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