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完全推开的瞬间，大厅里的尘埃在光柱中飞舞，像无数细碎的时间颗粒。正中央的钟塔足有两人高，十二座古钟环形排列，玻璃罩里的指针各自停在不同时刻——有的指向凌晨三点，有的卡在正午十二点，最底下那座甚至倒转着，分针压在时针上面，像被人硬生生掰歪的。
赵晓踮脚够最矮的那座钟，手指刚碰到玻璃罩，就“呀”地缩回手：“这指针是纸糊的！”她把橡皮贴在玻璃上，粉色方块里的银粉立刻渗了过去，在指针上晕出团黑色的印记，像被墨水染过，“银粉变黑了，肯定是假的！”
夏野凑近看，纸糊的指针边缘还粘着胶水印，在光线下泛着亮。“不止一座，”她指着钟塔右侧，“那座的时针歪得太刻意，木纹都对不上。”
张岚突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翻出那本“时间病历”——是之前在标本馆馆长日记里夹着的，据说来自这位钟表匠。她快速翻动纸页，在某段笔记前停住：“找到了！‘真钟有灵，齿轮声会随活物呼吸变快’。”
“试试就知道了。”陈凯往钟塔退了两步，示意大家屏住呼吸。五人同时闭紧嘴，大厅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果然，十二座钟里，有三座的“滴答”声变了——节奏明显加快，像在跟着他们的心跳赛跑。
“是这三座！”林默举着平板录音，声波图显示这三座钟的频率在同步波动，“其他的都是机械杂音，只有它们在‘回应’我们。”
赵晓数着橡皮上的褶子，凑近真钟看指针：“这个停在9点15分！”她又跑到另一座前，“这个是3点40分！”最后一座的指针卡在6点整，玻璃罩上还沾着个小小的指印，像有人最近碰过。
夏野的齿轮手链突然对着6点整的钟发亮，齿纹与钟面的刻度完美对齐。“这三个时间肯定有用，”她转动手链，“说不定是打开下一扇门的密码。”
陈凯用斧柄敲了敲钟塔底座，传来空心的回响。“下面是空的，”他指着底座上三个钥匙孔，形状刚好和三座真钟的指针轮廓吻合，“得按时间顺序插钥匙。”
张岚的“时间病历”突然自动翻开，页边空白处画着个简易的时钟，9:15、3:40、6:00三个时间被圈起来，箭头按顺时针排列。“顺序是9点15分、3点40分、6点，”她指着箭头，“像钟表转动的方向。”
赵晓把橡皮放在6点整的钟面上，银粉突然顺着玻璃流下来，在底座上画出条细细的线，刚好连接三个钥匙孔。“它在指路呢！”小女孩拍着手笑，粉色方块的光映在钟塔上，十二座钟的玻璃罩同时闪过微光，像在回应。
林默的平板扫描出钥匙孔的内部结构，发现需要“同时转动对应的钟面指针”才能开锁。“得五人一起动手，”他分配任务，“赵晓和我负责9:15，陈凯和张岚管3:40，夏野盯6:00。”
五人分别站到三座真钟前，深吸一口气。当陈凯喊出“开始”时，大家同时转动指针——纸糊的假钟纹丝不动，真钟的指针却异常顺滑，随着转动，底座里传来齿轮咬合的“咔哒”声，一声、两声、三声……
最后一声响落，钟塔底座突然“嗡”地弹开，露出个黑漆漆的通道，里面飘出淡淡的檀香，和店主照片里怀表的味道一模一样。
赵晓第一个探头往通道里看，橡皮上的银粉亮得像颗小灯：“下面好像有镜子！”
而那三座真钟的指针，在他们松手后，竟开始以极慢的速度转动起来，仿佛终于从沉睡中醒来，要重新计量流逝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