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怪物彻底消散后,凹面镜炸裂的中心突然“咔”地裂开道缝,露出个暗金色的金属盒,盒面刻着完整的齿轮纹,与他们手里的五块碎片严丝合缝。陈凯用消防斧轻轻撬开盒盖,里面躺着最后半块齿轮碎片,边缘的共生纹闪着微光,像在等了很久。
夏野把五块碎片拼在金属盒盖上,最后半块落下的瞬间,所有碎片突然“嗡”地共振起来,在对面的白墙上投出道清晰的投影——不是完整的齿轮,而是张标注着红点的地图,红点旁标着“钟表匠实验室·核心枢纽”,旁边还用小字写着“镜像共振区”。
“原来镜渊病房不是终点。”林默放大投影里的细节,发现地图边缘画着个小小的五角星,和他们刚才站的阵型一模一样,“是给我们的‘信任测试’,通过了才能拿到实验室的坐标。”
夏野摸着碎片上的共生纹——那是种只有相互咬合才能显现的纹路,单独看只是普通的齿牙,拼在一起才露出隐藏的图案:五个人手拉手的简笔画,被齿轮环绕着。“老鬼和父亲早就设计好了,”她的指尖划过图案里的小人,“让我们在怕里学会信。你看这纹路,单块碎片上根本看不出是画,拼在一起才知道,原来每个齿轮都藏着同伴的样子。”
陈凯把哥哥的警徽放在金属盒旁,警徽背面的齿轮纹刚好嵌进地图的边缘:“我哥肯定也通过了测试,不然这坐标不会留得这么隐蔽。”他突然想起镜中警服影子最后的笑,那不是告别,是在说“你们终于跟上了”。
赵晓举着橡皮蹭了蹭投影里的红点,橡皮上的“野”字与红点重叠的瞬间,地图突然弹出段注释:“镜渊之镜,照的从不是影子,是人心的缝隙——信则合,疑则裂。”字迹是老鬼的,旁边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像在说“恭喜过关”。
张岚翻开病历本最后一页,发现空白处不知何时多了行字,是父亲的笔迹:“丫头,修机器靠齿轮咬合,修人心靠信任咬合,道理是一样的。实验室里的陷阱比镜渊更险,但你们手里的碎片,早把‘信’刻进齿轮里了。”
金属盒突然自动合上,五块碎片与最后半块融为一体,化作枚完整的齿轮徽章,落在夏野手心。徽章背面刻着“镜渊试炼·终”,正面的五角星齿轮里,五个小人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像活了过来。
白墙上的投影渐渐淡去,只留下红点的位置深深烙印在墙上,像颗跳动的心脏。底层的空气里,最后一点铁锈味也散了,取而代之的是股清新的风,从暗门后涌进来,带着点阳光的味道。
“钟表匠以为用影子能拆散我们,”陈凯掂了掂手里的消防斧,斧刃映出五人并肩的影子,“却不知道,怕的时候靠得越近,影子就越结实。”
夏野握紧掌心的齿轮徽章,突然明白父亲和老鬼的用意——他们没直接毁掉镜渊,而是把它变成座学校,教每个走进来的人:所谓恐惧,不过是还没找到愿意和你一起发抖的人;所谓勇气,就是明知影子可怕,还敢把后背交给同伴的齿轮。
暗门后传来隐约的机械运转声,像实验室的齿轮正在苏醒。五人对视一眼,没人说“要不要去”,只是默契地整了整手里的工具——扳手、消防斧、平板、橡皮、病历本,在灯光下泛着属于他们的光。
镜心的真相从来不是找到出口,是找到彼此。而现在,他们带着拼合的信任,终于能走向下一场考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