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窑密室的四面墙各嵌着四个凹槽,两两相对:一面刻着“雨、露、霜、雪”(水象),另一面刻着“晨、午、昏、夜”(火象),槽内的瓷纹还残留着釉料的光泽,显然是玉先生特意设计的机关。
夏野翻着《天青釉谱》,指着其中一页:“玉先生记着‘水火相济,需交替而行’,顺序该是‘雨(水)→午(火)→露(水)→昏(火)’,这样水不压火,火不燎水,才能引动机关。”
周深捧着“雨”字瓷片,小心翼翼放进水凹槽。“咔嗒”一声,凹槽亮起蓝光,中央笔洗的水面突然升起朵瓷制莲花,花瓣紧紧合拢,像在等待什么。林默举起七星笔,笔尖对准窗外的正午阳光,将光柱引向“午”字火凹槽——阳光刚落进槽内,莲花就“啪”地绽放,露出藏在花蕊里的半块“天青墨”,墨锭泛着天青釉般的光泽,是沈砚秋用汝窑土混合松烟特制的。
“这墨能写出天青色的字!”赵晓刚要伸手去拿,夏野突然按住她:“别急,按顺序来,玉先生的机关最忌急躁。”
轮到放“露”字瓷片时,赵晓想起沈砚秋影像里的“晨露”,特意从背包里翻出清晨收集的露水,滴在水凹槽的瓷片上。凹槽立刻喷出细雾,将莲花笼罩其中,墨锭的光泽变得更温润,像吸足了水汽。林默则点燃随身携带的松脂(取“昏火”之意),放进火凹槽,烟雾缭绕中,莲花的花瓣上浮现出字:“天青墨需配汝窑笔,方得‘润而不洇’之效。”
赵晓一时手快,拿起“霜”字瓷片就往火凹槽里放——她记错了顺序。“小心!”周深的话刚出口,凹槽就喷出火星,燎得赵晓发梢微微卷曲。千钧一发之际,她的银簪突然发光,挡在发梢前,火星落在簪头的蔷薇纹上,留下道焦痕,像枚独特的印记。
“还好有银簪!”林默赶紧将“霜”字瓷片移到水凹槽,火凹槽的火星立刻熄灭,墙面还贴心地弹出块湿布,显然是玉先生怕后人出错,特意设的补救措施。
按对最后一个“昏”字火凹槽时,莲花突然合拢,将天青墨包裹其中,沉入笔洗。水面浮现出完整的“雨过天青”四字,与四片瓷片拼合的纹路完全吻合,石台缓缓升起,露出下方的密道,通向藏着“天青釉配方”的暗室。
暗室的石壁上,挂着玉先生的画像,他正对着窑炉微笑,旁边的题字是:“釉如人心,过刚则裂,过柔则塌,唯有刚柔相济,方能成器。”画像下的展柜里,摆着块完整的天青釉瓷板,瓷面的光与赵晓银簪的焦痕产生共鸣,发出暖暖的光。
“这焦痕不是损伤,是勋章。”夏野摸着银簪,“玉先生是想告诉我们,犯错不可怕,懂得补救才重要——就像他烧窑,十窑里总有两三窑出瑕疵,补好了反而更独特。”
周深的相机拍下银簪的焦痕时,发现照片里的焦痕竟变成了金色,像给蔷薇纹镀上了层金边。“看来这印记是好事。”他笑着说,墨影和窑影正用爪子玩那块“过”字瓷片,瓷片的光在它们爪间流转,像在庆祝闯关成功。
离开水火机关时,林默将天青墨小心收好,墨锭的温度正好,不冷不热,像玉先生说的“平衡”。他望着密道深处,那里的光带着淡淡的冰裂纹路——是哥窑的方向,下一站,该去会会那位主张“残缺即完美”的铁线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