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管道突然剧烈震颤,铁皮壁像被巨锤砸中般凹陷下去。夏野刚要提醒众人躲开,根银光闪闪的机械臂已破管而入,关节处的齿轮转得飞快,指尖的利爪擦着她的头皮划过——那动作、那力道,甚至挥臂时手腕翻转的角度,都和她惯用的拆车手法一模一样。
“它在模仿你的发力习惯!”林默的手指在平板上翻飞,屏幕上跳出组动态数据,“左肩齿轮有0.3毫米的磨损,是上次被你砸的旧伤!这是它的死穴!”
夏野盯着那台复制体的脸——铁板上焊着块显示屏,正映出她此刻皱眉的表情,连嘴角那道疤的位置都分毫不差。“有意思。”她突然低笑,握紧扳手的手却松了松,故意把右肩亮了出来,像只露出破绽的豹子。
复制体果然上钩。它的光学眼红光一闪,机械臂带着风声直扑夏野的右肩,爪尖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夏野突然借着管道内微弱的失重感侧翻,身体像片叶子般贴着管壁滑开——这是她在汽修厂钻车底练出的绝技,靠的是腰腹的巧劲,哪是台机器能模仿的?
“就是现在!”
夏野的喊声未落,扳手已带着风声砸向复制体的左肩。“咔嚓”一声脆响,磨损的齿轮应声崩裂,机械臂顿时软塌塌地垂了下来。复制体还没反应过来,陈凯的消防斧已紧随其后,斧刃精准劈向它的光学眼——
“早看你这张假脸不顺眼了!”男生的吼声里带着股狠劲,消防斧在显示屏上砸出蛛网般的裂痕。
复制体的动作彻底僵住,显示屏上的“夏野脸”开始扭曲,最后变成片乱码。夏野喘着气站直,看着那台机器缓缓倒地,突然发现它的后颈处刻着行小字:“08号复制品,模仿度92%”。
“还差8%。”她踢了踢复制体的残骸,语气里带着点不屑,“学得了动作,学不来老鬼教的巧劲。”
陈凯把消防斧扛回肩上,耳尖还红着:“刚才那下侧翻,是我哥教你的吧?他以前总在操场翻单杠,说‘打架得会躲’。”
夏野的动作顿了顿。还真是。初三那年陈阳教她侧翻躲债主,说“女生别总硬扛,巧劲比蛮力管用”,当时她还嫌麻烦,现在倒成了救命的本事。
林默突然指着复制体的胸腔:“里面有块芯片,像是定位器。”他用瑞士军刀撬开铁板,取出块指甲盖大的芯片,“老鬼的日记里提过,母版能通过芯片控制所有复制体,毁掉它,就能让其他复制品失效。”
“那还等什么?”夏野摸出扳手,“拆了它。”
陈凯却先一步抢过芯片,用消防斧的刃口轻轻一磕——芯片瞬间碎成粉末。“这种脏东西,别脏了你的扳手。”他把碎末扫到地上,语气硬邦邦的,却在转身时,悄悄往夏野那边挪了挪,挡住了管道顶掉落的灰尘。
通风管道的震颤渐渐平息,远处传来其他复制体的嘶吼,却像是在慢慢远离。夏野看着陈凯的背影,突然觉得这狭窄的管道也没那么压抑了。
就像老鬼说的,拆机器得有搭档,一个诱敌,一个主攻,缺了谁都不成事。
她掂了掂手里的扳手,朝着管道深处走去。这次,没等林默报路线,陈凯已经用消防斧敲了敲前方的管壁:“这边走,声音脆,是实心铁皮,安全。”
夏野笑了笑,跟了上去。管道里的脚步声一前一后,像两齿齿轮在默契地转动,带着股势不可挡的劲,朝着母版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