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定窑遗址藏在片麦田后,土黄色的窑墙与周围的田野融成一片,唯有座白瓷窑神像孤零零地立在入口,像位沉默的守护者。神像手中捧着只白瓷碗,碗底刻着个“定”字,釉色白得像刚落的雪,是定窑特有的“象牙白”。
赵晓的银簪突然从发间滑落,轻轻碰了碰碗沿。银器与白瓷相触的瞬间,碗沿浮现出北斗七星的暗纹,纹路与林默的七星笔笔杆完全吻合。“定窑的白瓷藏着‘净’的密码,需用银器引纹。”夏野翻着铁线先生的笔记,“这是定窑传人‘白先生’的规矩,他说‘白瓷怕杂,银能去秽’。”
林默将七星笔的笔杆对准星纹,笔杆的七星与碗沿的暗纹严丝合缝。“轰隆”一声,窑神像缓缓移开,露出背后的密室入口,里面飘出的白瓷土味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像刚出窑的新瓷。
密室里摆满了定窑白瓷:碗、盘、瓶、盏,个个釉色莹白,却只有三只碗的碗底有沈砚秋做的“墨点”标记,分别刻着“天、地、人”。“定窑白瓷,贵在‘净’。”夏野指着碗里的倒影,“白先生说‘净非空,是守住本真’,叠放顺序得按‘人→地→天’——人要像地一样踏实,地要像天一样包容,才合‘定’的意思。”
赵晓先将“人”字碗放在最下层,碗底立刻渗出细小白瓷土;林默放“地”字碗,两层碗自动对齐,土粒变得更密;周深放“天”字碗时,手微微一抖,碗差点歪倒,还好夏野眼疾手快扶住——若是叠错顺序,碗会瞬间碎裂,瓷片边缘锋利如刀(爷爷早有提醒,备了墨玉粉,调和唾液能止血)。
三层碗叠稳的瞬间,最上面的“天”字碗喷出白雾,在半空凝成“定”字,碗底渗出的白瓷土突然活了过来,顺着之前哥窑瓷片的冰裂纹流动,将缺口补得严丝合缝,却特意保留了淡淡的纹路痕迹——像在说“补全不是抹去,是记住”。
“这才是‘定’的真谛!”林默摸着修复好的瓷片,白瓷土与哥窑的冰裂完美融合,不突兀,不刻意。密室的石壁突然亮起,映出白先生的影像:他正用白瓷土修复残片,“我与沈先生常说,白瓷最忌‘画蛇添足’,修复也一样,守住本真就好。”
影像消失时,三只碗自动分开,“天”字碗里浮出片“定”字瓷片,与阴阳瓷的缺口拼合后,显露出定窑密室的下一站线索:“定窑的白,是让你们心无杂念,去钧窑吧,那里的‘窑变’会教你们‘应变’。”
离开前,赵晓的银簪在白瓷碗上转了圈,碗沿的星纹突然与簪头的蔷薇纹重合,发出温润的白光。“看来银簪也懂‘净’的意思了。”她笑着说,簪头的焦痕(金色裂纹)在白光中变得柔和,像被白瓷的纯净滋养过。
周深的相机对着满室白瓷拍了张照,照片里的白瓷在光下像堆雪,三只碗的“天、地、人”字在中央发亮,像三颗干净的星星。墨影和窑影蹲在碗旁,毛色在白瓷的映衬下格外分明,像幅黑白红三色的画。
“下一站钧窑,据说那里的窑变千变万化,正好磨磨我们认死理的性子。”林默将“定”字瓷片收好,白瓷土的纯净感还留在指尖,像在提醒他“无论遇到什么,守住本心就好”。
密室入口的窑神像缓缓归位,手中的白瓷碗在夕阳下泛着光,像只干净的眼睛,目送他们走向更广阔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