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昆恩对着幽深的井口无能狂怒,他手下那群小弟捂着裤裆惊魂未定之际——
“轰隆隆——!!!”
一声远比之前榴弹爆炸更加猛烈、更具毁灭性的巨响,猛地从他们刚刚逃出的那个展厅方向传来!
紧接着,一股灼热狂暴的冲击波如同无形的巨锤,顺着地铁隧道狠狠撞来!昆恩和他那群残兵败将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般,惨叫着被狠狠拍飞出去,重重地砸在隧道坚硬的墙壁和地面上!
一时间,骨折声、痛呼声、呻吟声响成一片。
昆恩被摔得七荤八素,耳鼻溢血,他挣扎着抬起头,只见他们之前冲出来的那个洞口,此刻已被彻底炸塌,巨大的石块和扭曲的金属将通道完全封死,浓烟和尘土不断从缝隙中涌出。
是那个该死的老头!他不仅用榴弹开路,居然还在里面预留了定时炸弹!这一下,别说追击了,连回去的路都被彻底堵死!
“啊——!!刀锋!硫酸小子!老东西!我昆恩跟你们势不两立!!” 无尽的屈辱和愤怒让昆恩几乎要疯狂,他捶打着地面,发出野兽般的嚎叫,然而回应他的,只有隧道深处传来的、仿佛嘲笑般的风声和手下们痛苦的哀鸣。
…
另一边,子坤跟着亚伯拉罕,在错综复杂、气味感人的下水道系统中穿梭了许久,终于从一个隐蔽的出口钻出,回到了那座熟悉的废弃工厂。
刚一走进作为主要活动区域的那片空间,子坤就感觉到气氛不对。只见刀锋正靠在一个巨大的机械零件旁,身体微微颤抖,双手死死抓着旁边的金属边缘,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低垂着头,墨镜下的脸看不清表情,但那股极力压抑的、狂暴的嗜血欲望几乎形成了实质的压迫感,让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卡伦站在稍远的地方,脸上带着担忧和一丝恐惧。
亚伯拉罕脸色凝重,快步走到他的工作台前,动作迅速地配置着一管新的血清,嘴里骂骂咧咧:“该死的!耐药性越来越强了!上次的剂量这次连十分钟都没撑住!”
他拿着配置好的血清,走到刀锋身边,熟练而迅速地注射进他的颈部血管。随着淡红色液体推入,刀锋紧绷的身体才缓缓松弛下来,粗重的喘息声也逐渐平息,但谁都能看出,这只是暂时的压制。
卡伦看着这骇人的一幕,忍不住问道:“他……他为什么会这样?”
亚伯拉罕叹了口气,一边收拾着器械,一边点燃了一根雪茄,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变得有些悠远,开始了沉重的讲述:
“我认识这小子的时候,他才十三岁,像个野狗一样在街头流浪。”他指了指暂时平静下来的刀锋,“我第一次见到他,他正趴在一个流浪汉的脖子上……吸血。他不吸血就活不下去。我当时以为他是个天生的吸血鬼崽子,差点一枪崩了他。”
他吐出一口烟圈,继续道:“后来才搞清楚,他母亲怀着他的时候被吸血鬼咬了。母亲死了,他却活了下来,但基因发生了突变。他不怕大蒜,不怕银,甚至不怕阳光!他拥有吸血鬼的力量和惊人的愈合能力,也会像人类一样慢慢衰老,而不是像吸血鬼那样近乎永生。但不幸的是……他遗传了吸血鬼最糟糕的东西——对血液的渴望,那深入骨髓的嗜血本能。”
“我以为我发明的血清可以压制它,”亚伯拉罕的声音带着一丝挫败,“但时间久了,他的身体产生了耐药性。血清的效果越来越差,维持的时间越来越短……而我,到现在都还没能研制出真正能让他摆脱这种诅咒,变回正常人的解药。”他的拳头不自觉握紧,显然对此耿耿于怀。
卡伦沉默了片刻,又问道:“那你呢?惠斯勒先生,你为什么要猎杀吸血鬼?你看起来……不像是天生就干这个的。”
亚伯拉罕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而锐利,仿佛陷入了某种痛苦的回忆:“我曾经有过家庭……很美好的家庭。妻子,还有两个可爱的女儿。”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刻骨的恨意,“但是有一天,一个伪装成流浪汉的吸血鬼闯了进来。他抓住了我们……玩弄我们。他当着我的面,伤害我的家人,让我选择……选择哪一个先死,哪一个……能多活一会儿……”
工厂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连子坤都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安静地听着。
“我恨透了他们!”亚伯拉罕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从那天起,我就开始猎杀他们。我和刀锋,还有少数像我们一样的人,一直在战斗。但是……越来越吃力了。”
“是因为弗劳斯特?”卡伦敏锐地抓住了关键。
“没错,就是因为那个杂种!”亚伯拉罕重重地点头,“因为他,吸血鬼内部原本松散的力量正在被整合,权力斗争愈演愈烈,他们也变得更加有组织,更危险!我敢打赌,弗劳斯特这家伙,绝对是个前所未有的祸害!”
说到这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了正龇牙咧嘴、试图自己处理肩膀上子弹的子坤,语气变得有些复杂:
“他(弗劳斯特)是个祸害,比那边那个专攻下三路、爆蛋如麻、毫无道德底线的‘硫酸小子’还要恐怖得多的祸害!”
子坤正努力扭头想看自己的伤口,听到这话,不满地抬起头:“喂喂喂!老头!你夸弗劳斯特就夸他,踩我一脚干嘛?我这叫战术灵活!生存智慧!你懂不懂啊!”
亚伯拉罕懒得理他,只是又吸了一口雪茄,幽幽地补充了一句:“不过话说回来,能让昆恩那种老油条和他手下那群吸血鬼都对你产生心理阴影,宁可被炸飞也不敢追下来……你小子,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个‘人才’了。”
子坤:“……” 这话听着怎么不像夸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