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音刚落,仿佛是一个信号,结界入口两侧的营房、了望塔后面,瞬间涌出了几十个手持……呃,手臂粗木棍的士兵。
一个个眼神“不善”,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摩拳擦掌,将入口处堵得严严实实。
楚子凌和东方烈的脸“唰”一下就白了。
“兄弟们,手下留情啊!都是自己人,误会,天大的误会。”
楚子凌一边试图抱头,一边声嘶力竭地试图用言语感化,可惜回应他的是呼啸而来的棍风,吓得他赶紧一个懒驴打滚,险之又险地躲开了第一波攻击。
“哎哟喂,打人不打脸,打屁股也不行,小爷我还要靠脸和屁股吃饭呢!”
东方烈惨叫一声,虽然他极力躲闪,但体力消耗太大,动作慢了半拍,屁股上还是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疼得他龇牙咧嘴,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弹跳起来,慌不择路地想要躲到看起来最“安全”的南宫昊身后。
却只见南宫昊依旧双手抱胸,嘴角带着那抹可恶的、看好戏的笑容,一副“我是路人我围观”的悠闲姿态。
东方烈顿时感觉心里堵得慌,一股“要死一起死”的怨气直冲脑门,立刻腹黑地大叫起来,声音那叫一个凄惨委屈:
“兄弟们,误会啊!天大的冤枉,我和子凌兄都是被逼的。
都是被南宫昊这小子给挑唆、蒙蔽的。
他才是这件事情的幕后主谋、罪魁祸首。
我们俩心地单纯,是被他利用了哇!
我们挨顿揍没事,皮糙肉厚惯了,可冤有头债有主,你们不能放过真凶啊!”
楚子凌此刻也顾不上什么大师兄的风范了,保命(或者说是保屁股)要紧,立刻跟着附和大叫,声音都劈了叉:
“对对对,阿烈说得对,我们是无辜的,都是南宫兄,是他威逼利诱,我们是被迫从犯。”
大家都是兄弟,怎么能就他和东方烈挨打,南宫昊却在一边优哉游哉地看戏?这绝对不行。
“放心,”
影一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快意的弧度,想起上次请东方烈留下时,自己的手下被耍得苦不堪言、他心里的火就蹭蹭直冒。
“一个都跑不了。”
他大手一挥,如同指挥千军万马:
“那个也是他们一伙的,兄弟们,别客气,重点照顾。”
“得令。”
士兵们轰然应诺,顿时有十几个如饿狼般调转方向,挥舞着棍子扑向刚才还在看戏的南宫昊。
“我去,你们两个坑货,小爷我饶不了你们。”
南宫昊脸上的悠闲笑容瞬间僵住,随即破口大骂。
他哪里还有看戏的心情?立马也弹跳了起来,刚才还抱臂看戏的潇洒姿态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上蹿下跳、左支右绌的狼狈。
他一边试图凭借还算灵活的身法躲闪着呼啸而来的棍棒,一边气得哇哇大叫:
“楚子凌,东方烈,你们两个不讲义气的混蛋,枉我把你们当兄弟,竟然临阵反水,血口喷人,小爷我跟你们没完,等这事过了,看我不把你们扒光了吊在营房门口。”
有了他的加入,场面顿时陷入了极度的、堪称滑稽的混乱。
楚子凌试图施展他那精妙的身法“流云步”,奈何体力耗尽,灵力枯竭,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
刚惊险万分地以一个极其不雅观的姿势躲开左边横扫过来的一棍,右边又悄无声息地扫来一下,“啪”一声脆响,小腿肚子结结实实挨了一下,疼得他“嗷”一嗓子,差点当场跪下。
他再也顾不得形象,像个滚地葫芦般在人群中穿梭,长袍被棍风扫得破烂,发髻也散乱开来,哪还有半分平日里沉稳持重、风度翩翩的大师兄模样?
东方烈更是滑稽,他专挑人多的地方钻,试图祸水东引,结果往往是刚把追兵引到楚子凌附近,自己一回头又被另一波人堵个正着,屁股上、后背上“啪啪”又挨上几下结实的。
他嘴里嗷嗷乱叫,一会儿“好汉饶命,我错了。”
一会儿“打轻点,回头我请你们去醉仙楼喝酒,管够。”
一会儿又“别打脸,我靠脸混饭吃的。”
活脱脱一个正在被愤怒群众围剿的滑稽戏主角,贡献了全场最多的笑料和惨叫声。
南宫昊倒是三人中身法最好、体力保存相对最完好的,起初还能凭借灵活走位在棍棒间周旋,甚至偶尔还能反手格挡一下,显得尚有余力。
但他这份“游刃有余”彻底刺激了另外两位正在挨揍的难兄难弟。
“看到没,你们看到没,他还有力气挡,说明他根本没出全力,心里肯定有鬼啊!”
东方烈指着南宫昊,声嘶力竭地大喊,成功将更多火力引向了南宫昊。
“没错,南宫兄,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有难同当才是真兄弟。”
楚子凌也气喘吁吁地附和,顺手把一个试图抱住他腰的士兵“轻轻”(用尽最后力气)推向了南宫昊的方向。
南宫昊顿时压力倍增,再也维持不住那份“看客”的从容,被几根棍子同时招呼,手忙脚乱,额角也挨了一下不轻不重的,顿时火冒三丈,边躲边骂:
“你们两个给我等着,此仇不报非君子,等我脱身,定要你们好看。”
于是,三人一边挨打,一边互相指责甩锅,一边在结界入口前那有限的空间里上演着“你追我赶,你坑我我害你”的闹剧。
惨叫声、求饶声、怒骂声、士兵们终于得以发泄憋屈的吆喝声和哄笑声此起彼伏,当真是鸡飞狗跳,热闹非凡。
棍棒落在肉上的“啪啪”声不绝于耳,虽然士兵们下手极有分寸,只用蛮力不会伤筋动骨,但那滋味也绝对不好受。
叶南絮站在战圈外,看着这三个平日里也算是一方俊杰、有头有脸的人物,此刻毫无形象地被打得抱头鼠窜、惨叫连连,表情从最初的惊愕到无奈,最后只剩下哭笑不得和一丝不忍。
她几次想开口劝阻,都被影一那“放心,我们很有分寸,只是让他们长长记性”的安抚(看戏)眼神给挡了回来。